被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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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装出来的冷静。

    “傅世子说笑了,孤怎么会不相信你。”裴?眼底的冷意散了大半,轻轻用手拍了拍榻边,声音略微柔和:“地下凉,跪这么久,累了吧,坐上来说话。”

    傅归荑根本不想靠近裴?,却在他不容拒绝的目光下乖乖起身,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上去。

    手腕忽然被攥住,裴?猛地用力往他那边拽,傅归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倒在他胸前,她小心控制方向不碰到裴?的伤处。

    可病人毫无自觉,双臂将她转过身后圈在怀里。

    裴?的下颌抵住她的脑袋,戏谑她:“傅世子别动,这次若是伤口再裂开,一个损害龙体的罪名你是跑不掉了。”

    傅归荑无法,只能僵着身体等着裴?查阅完毕。

    就着这个姿势,裴?很快翻完了傅归荑写的东西。他表面泰然自若,实则暗自心惊,傅家的骑兵不愧是天下第一。光是这长弓,弩箭就不知道比南陵的设计精巧多少倍,更何况他们属地盛产良据,要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绰绰有余。

    哪怕是他手底下追云骑最强盛之时,遇见傅家的骑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在裴?浏览时傅归荑也在观察他,悄然垂下眼眸掩去心中惊异。

    裴?翻阅速度极快,但每次停留稍微久一点的都是她研究多年也没想出解决之道的地方,这足以说明裴?对骑兵深有研究。

    幸好,她本来也没打算糊弄他。

    “傅世子,”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份东西,孤很满意。”

    傅归荑听了他的赞誉后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她感觉到桎梏住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勒得她快要喘不上气。

    下一刻,略微粗粝的手指强迫她的下颌上扬,傅归荑不得不仰面对着裴?。

    他的脸骤然放大,猛然堵住她的双唇,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了下来。

    傅归荑本能地咬紧牙关,裴?手指发力抵在她咽喉上,她几乎要无法呼吸,不得不张开嘴承受他。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见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喘息声逐渐变大,变重。

    她从这个吻中感受出他的激动,像个疯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唇瓣,直到舌根发麻才肯放过她。

    过程中傅归荑不敢有其他动作,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而裴?似乎就是拿捏住这一点,愈发放肆,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裴?总算过足了瘾,稍微放开她。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他眼底的野心被傅归荑一览无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裴?还微微喘着,他勾了勾唇角,心情看上去很好,说的话却让傅归荑如坠冰窟:“但是不可能。”

    傅归荑清凌凌的眸子冒出火光,愤恨地瞪着他。

    她还以为可以靠这些东西打动裴?,从而打消他对自己的那些个邪念,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裴?这样执著。

    裴?嗤笑一声:“傻姑娘,你不该轻易地就这样把底牌交出来,只会让有心人得寸进尺。”

    傅归荑偏过脸,声音微沉:“这次入宫,我本来就打算将此物献给殿下,并不是什么底牌。”

    这下轮到裴?诧异了,“为什么?”

    傅归荑默了默,轻叹道:“因为天下已经不需要‘傅家’骑兵,需要南陵骑兵。”

    裴?听完后明显愣了一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傅归荑,跳跃的烛光映着她小巧精致的侧脸,唇瓣紧抿平直成线,羽睫轻垂下的阴影笼罩着清冷的眼。

    灯火阑珊处,她看上去落寞又委屈,活像他欺负了人似的。

    裴?不合时宜地想着,她明明看上去那么脆弱,他应该安抚一二才是。可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全是让她在这张床上哭出来的各种方法。

    在没发现傅归荑是女人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办法得到傅家训练骑兵的方法和武器,威逼利诱,构陷诬蔑,只要能拿到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

    裴?其实从傅归荑一进宫就开始关注她,听下面人说她克己复礼,勤勉好学,不贪财不好色,不居功不冒进,谨言慎行,竟挑不出一丝错误。

    他当时不信,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总有弱点。那日他偶遇傅归荑一行人,正想借此机会观察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自己的目光却再难从她身上挪开。

    裴?压下心头蠢蠢欲动的想法,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讥讽道:“小骗子,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你若是没有被我发现身份,大概是想用这些东西换一个免死金牌,以防将来东窗事发,我追究欺君死罪?”

    他才不信傅家真的会无偿将东西交给他,不过是博弈的筹码。

    既然老天给他这个机会先掌握主动权,那么傅归荑只能也必须遵守他定下的游戏规则。

    傅归荑长睫极速抖动,移开目光想掩盖被戳穿的恐慌,垂在身侧的十指指尖不由自主陷入微微湿润的掌心。

    气氛陡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傅归荑闻到裴?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混在一起令人窒息。

    裴?突然松手,压低嗓音:“今天这些东西确实很重要,暂时先放过你,去把赵清叫进来。”

    傅归荑还以为今日在劫难逃,没想到裴?居然放过了她,僵硬的肩膀陡然一松。

    她如释重负道:“是。”

    腿脚利索地往外逃,转身瞬间嘴角下压,面无表情地抬手擦拭湿润红肿的嘴唇。

    赵清进来的时候裴?眉头紧皱,额头冒了一层密密的细汗,顺着两鬓哗啦啦往下落,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太医,孤的伤口裂开了。”

    裴?仰面躺在塌上,双指并做一指放在嘴角慢慢摩挲,回味着刚才的吻。

    傅归荑想以退为进,殊不知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下一次,一定要让她狠狠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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