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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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贵妃娘娘,我家娘娘明白您的苦心。韦才人处罚之事便交给娘娘做主,我家娘娘绝不敢置喙半句话。”说罢,她便要强行扶着温昭容离开,温昭容不肯走,但是安怡便让身边小宫女一起扶着她,硬是将温昭容带离了。
韦顷盈倔强地跪在地上,不吭一声。俞贵妃是存心折辱她,让她跪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来来去去许多宫人,她便会沦为所有人的笑话。
可是这样,失去的是脸面。但不论现在还是将来,她与贵妃一定会撕破脸面,既是如此,倒不如从这会便开始昭示众人二人不和,何况要让众人知道是贵妃刁难她,而她处于下锋,更加坐实贵妃的跋扈,将来更自然的顺水推舟。
俞贵妃故意让她跪在大太阳底下,骄阳似火,跪在地上便觉着膝盖麻木,酸痛到最后血丝渗透出来,韦顷盈都不肯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
知节看的满是泪珠子往下滚,她想要求情,可是韦顷盈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宁屈不挠,这时候她不能屈服于贵妃的淫威之下,而且要告诉所有人,贵妃是有多么的嚣张。
这边温昭容被宫人强硬拖走,走到一半,她猛然甩开安怡的手,神情第一次带了些坚定,掷地有声道:“不,不行,我要回去,这样热的天按照贵妃的性子,她这双膝盖便是要废了,她才入宫人生还这么长,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安怡瞧着一心为人着想的自家主子,觉得她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知道韦才人给自家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主子这样为着韦才人考虑。
她咬咬牙,赶忙跪着阻止她,哭泣道:“娘娘,您听奴婢一句话,您不能也不可以与贵妃为敌。俞氏在前朝后宫势力都不可小觑,贵妃虽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力,但您瞧后宫哪个不听她的?她要是存心想要折辱您,处处都可以使黑手段。”
“大人尚且可以承受,可是公主呢?她还那般年幼,还未开蒙,往后一直到及笄还有十几年的岁月,到时候还要嫁人,若是贵妃从中作梗呢?您纵然不为着自己想也要为着公主想想,娘娘!”
温昭容眼眸中蓄满泪水,她闭了闭眼,待泪珠子打湿了脸庞,她忽然侧身吩咐道:“你去禀报陛下,将今日之事都告诉陛下,此事交给陛下来决断。”
安怡骇然,还想要劝,“娘娘,您……”
“你去。”温昭容轻轻擦拭泪珠子,一字一顿道,“若是今日我坐视不理,我与贵妃也不是一般人,我是想要好好过日子不参与纷争,却也不代表我恃强凌弱,眼睁睁瞧着自己宫里人被欺侮。便是为着永宁这样喜欢她,我也要替她说话。”
安怡认命一般低着头,沉默了半晌,主子在她眼里一贯与世无争,说的好听是温和,不好听便是有些懦弱的。在韦才人没有入宫前,她素来都是无人在意的,虽是公主的生母,一切荣宠却都是借着公主,母凭女贵。
温昭容不想再借着女儿的光,而是往后能成为女儿的倚仗。
贵妃刁钻,是难以走长远的,可是与韦才人接触下来,她能感受到韦才人待人的几分真心,她不是寻常之人。
安怡步履匆忙小跑到临华殿,陛下在行宫时便住在这儿,只是今日杨寿恩等人都守在殿外,瞧见安怡过来,杨寿恩愣了愣,忙迎了上去道:“安怡姑娘怎么过来了?”
陛下常去玉堂宫,他们自然对温昭容身边的人熟悉的很。这位安怡姑娘是温昭容身边最得脸的人,杨寿恩对她有记性。
此刻见她步履匆匆,脸上也带了几分焦急之色,因为是一路跑过来的所以气喘吁吁的很,气儿还没有捋顺便着急说话道:“杨公公,劳杨公公禀报,今日俞贵妃与韦才人起了争执,眼下俞贵妃罚韦才人跪在行宫门口大太阳底下两个时辰。”
“贵妃娘娘很是生气,但韦才人前些时候才落水,眼下身子还未养好,怕是不好,还请公公禀报陛下一声,求陛下做主。”
杨寿恩听到这话时,脑子砰的一下就乱了。怎么事儿总是堆在一起来,方才几位大人被陛下紧急召见议事,事关边疆战事,这几年国朝也算是风调雨顺,与边疆诸小国都有建交,却不知为何近来边疆发生了些摩擦,事情不小,隐隐有些闹大的苗头在。
陛下自然怒不可遏,紧急便召见了几位大人过来,吩咐了谁人都不可来打搅。
杨寿恩两厢权衡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定夺,想着若是进去了,但到底是朝廷政务不可随意打断,到时候陛下治罪可谓不轻。
但陛下待韦才人之间又很是不同,若陛下知道了怕也会发脾气,他硬着头皮当真不知该如何应答。
安怡眼珠子转了转,知道杨寿恩为难,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大脑飞速运转便想出了个法子道:“那公公,可否请您随奴婢去请皇后娘娘,若由您出面,皇后娘娘一定能替韦才人做主的。”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杨寿恩觉着这法子尚可便点了点头答允了,这便要随着安怡到皇后所住的霁月殿去。
霁月殿离临华殿不远,只是这时候舟车劳顿,许多嫔妃一来便暂且先歇息了,皇后自然也不例外,何况皇后素来体弱,这会儿便还在用着汤药。
时莺本在廊下与行宫中霁月殿的宫人吩咐些事情,譬如皇后娘娘不喜欢人多吵闹,安静独处时忌讳做何事,人人都要仔细小心些。
她才吩咐完,抬眼便瞧见杨寿恩跟安怡一起过来,心里头原还纳罕,只是安怡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都是汗珠子,发髻有些散乱在,杨寿恩也是走的飞快,像是要起飞了一般。
时莺愈发觉得奇怪,她忙迎上去道:“不知道哪阵风将杨公公吹来了,还有这位不是温昭容娘娘身边的安怡姑娘么?难道是永宁公主那边出了何事?”
事关小公主的素来都很慎重。
然而安怡摇了摇头,语气匆忙道:“奴婢奉主子之命来求见娘娘,请娘娘为韦才人做主。”
随后又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一道来,时莺越听越觉得一团乱,但贵妃这般仗势欺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想着皇后这会儿刚刚歇下,但此事的确需要皇后来做主,因此也点了点头便进去禀报皇后。
皇后刚刚歇下,这时候躺在床榻上觉得浑身有些疲惫,听见时莺匆忙的脚步声,她进来后便转述了安怡的话,眼见着皇后慢慢沉下脸,脸色着实有些难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宫里便是有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之事,可是作为皇后,这些事必须她来料理?
一行人匆匆赶到宫门口时,俞贵妃正悠闲的坐在贵妃榻上,身后有宫人遮阳,还有宫人打着扇子送凉风,颇为享受。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韦顷盈,她似乎摇摇欲坠,此时嘴唇已经虚白的一点血色都不见,那张莹润如玉的面上更是苍白虚弱,一点都不见往日风姿,却无端令人觉着心疼。
皇后心又沉了些,这样下去自然是不成了,陛下如今宠爱韦氏,贵妃便针对她。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她可以不要脸面,但着实不成体统。
便是要责罚,也不可于宫人前这样□□。贵妃素来促狭,皇后摇了摇头,厉声呵斥道:“够了,时莺,你将韦才人扶起来。”
皇后突然大驾光临,倒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贵妃这边宫人都愣住了,愣了一下就慌慌忙忙给皇后行礼,模样颇为滑稽。
皇后让时莺亲自去扶韦才人起来,是她亲自给韦才人体面。
俞贵妃瞧着皇后不问青红皂白就护着韦才人,愈发觉得气,胸口起伏,她一时气得头脑发晕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皇后娘娘,还未知事情本貌,您这般护着她,难保不让人觉着娘娘您别有用意呢?”
“这陛下宠爱谁,您便护着谁。臣妾原还想着韦才人这般以下犯上是跟谁学的,原来是皇后娘娘您纵容的。这下头人都是有样学样罢了。”
眼见着贵妃这般肆无忌惮,这番话是明明白白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了。纵然皇后平日里头想着不与贵妃计较,可这时候她也没那般菩萨心肠了,因此难得脸色阴沉,说出口的话也严肃的很。
“俞贵妃,你僭越了。本宫乃是皇后,后宫之主,行事素来不偏不倚,便是太后和陛下都是公认的。你偏要说本宫偏袒韦才人,她才入宫,与本宫又无甚交情,本宫凭什么要偏袒她呢?”皇后厉声道,神情中带了几分讽刺,“好了,今日在宫人跟前大吵大闹,不怕失了风度,本宫也觉着丢人,所有人都到霁月殿来。”
韦顷盈被时莺和知节合力扶起身时,时莺明显觉察到韦顷盈的虚弱无力,瞧着她膝盖处衣裙上已沾满了血迹,这路上石子本就硌得慌,贵妃偏生罚她跪在这儿,这样的心思真是好生歹毒。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察觉到韦顷盈受了伤,待看到血淋淋的一片时她也不由得有些揪心,忙教人去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又皱着眉头瞥了眼贵妃,摇了摇头。
回到霁月殿,贵妃还是满脸不服气的模样,一意觉着韦顷盈曲意奉承,这回又刷的众人团团转,她一时之间也什么都顾不得了,方才顶撞了皇后,眼下心底有些后悔,但是骑虎难下哪里有说往后退的机会。
她依旧扬着脖子不肯服输,满脸倨傲。
太医院的太医匆匆赶来,要说太医也是个不好做的活儿,总是三更半夜被传唤,破事更是一堆堆的。
眼下来了行宫里头也是一下子就被使唤来,见着受伤的又是这位韦才人,他上回听太医院同样当值的太医说韦才人落水,如今这位韦才人又不知怎样膝盖跪破了,看来得宠在宫里也是十分不容易啊。
待看到那双跪的惨烈的膝盖时,他不由得瞠目结舌,真是人在宫里走,啥事儿都见过。怕又是跟哪位娘娘,恩宠挂钩的,啧啧,真是触目惊心。
皇后这边刚刚落座,脸上明显带着冰冷的怒意,眼神都不肯落在贵妃身上,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贵妃,你需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来,不得有一丝瞒报,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多人,自然也造不得一点假。”
贵妃听着皇后这般生硬的态度,她素来是被礼遇的,一时有些受不住,便还是强硬着自己的态度,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道:“臣妾有何话可说?照着娘娘的意思,倒不如去刑部寻一人来,对臣妾严刑拷打便是了。”
“臣妾责罚韦才人,是她罪有应得,不敬主位自然该罚。臣妾作为皇长子生母,又是嫔妃之首,若是这点主都做不得了那真是成大笑话了。”
皇后听着她话里的意思,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也罢,若是贵妃能认错那才真是奇怪了。
“本宫做事,不论如何都要查明白问清楚事情的起因,便是你罚她,也要说清楚她是如何不敬你,任何事情皆有起因,而非空口白舌。否则落到旁人嘴里便是你身为贵妃却仗势欺人,贵妃,你觉着呢?”皇后依旧不依不饶。
俞贵妃气极反笑,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说清楚,随即道:“这样说来,娘娘您觉得臣妾是否应该罚她呢?作为一个小小才人,臣妾说什么她听着便是,一而再再而三顶撞臣妾,臣妾这才想罚她令她长记性,臣妾自认并无过错。”
皇后却觉着这缘由过于牵强,仅仅是因为一个“慎言”,贵妃就觉得自己被冒犯,可是事情起因明明是贵妃以嫡庶之名头来明嘲暗讽。
“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如今入了宫便都是陛下的嫔妃,那便都是大家的姐妹,贵妃今日还要以嫡庶来论,不觉得太过了么?”皇后义正言辞道,“既然都是伺候陛下的,便都是姐妹,不要给陛下造成什么后顾之忧,和和睦睦的相处便是。”
“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她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不论是威慑还是赔罪都做到了,贵妃就不要紧抓着不放。按照宫里的规矩,便是要罚跪也该在殿内,大庭广众之下已经算得上折辱,于理不合。点到为止,往后有何事贵妃你都要仔细掂量着,莫要莽撞行事。”皇后道。
看着皇后像是动了真格的模样,贵妃嗤了嗤,忽然觉着有些可笑。但她到底没有再硬碰硬,随意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反倒是时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娘娘您瞧,您这般言辞有理一番将她给说服了,她明着是不敢与您说什么了,但还这般规矩,连告退都不好生行一个礼。若是论起嫡庶,娘娘您是嫡,她是庶,她怎么好在韦才人跟前猖狂,难道不觉着可笑么?”
往常皇后都会反驳她的,今日皇后只觉着人在做天在看,贵妃已经惹得后宫都义愤填膺了,这时候她再斥责时莺又怎么样,贵妃的确是这样,往日顾念着规矩这时候也不念了。
反倒是韦才人,想起那血淋淋的膝盖,被石子硌的都出了血,只怕会留下些炎症,她不由得有些关切道:“还这样年轻,若是留下了顽疾对日后不好。你让太医那边仔细照料着,今日之事待陛下处理了政务后请陛下来一趟,本宫要亲自与陛下说。”
时莺见着娘娘终于支愣起来了,往日放着贵妃这样的跳梁小丑蹦哒,今日也要好好收拾收拾她,别仗着皇长子生母的位份随意放肆,凭她什么也不能越过皇后娘娘去。
韦顷盈忍着疼痛,由着太医将血淋淋的膝盖表面上的那些石子给清理了,她一直不肯吭一声,一边知节看着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知道小主一向坚强,可是从前在家时候受了委屈还有姨娘可以安抚,再不济到了京兆也没有受这种上升到身体的委屈。
怎么如今到了宫里,不是前段时间被董氏算计落水,寒气入体,就是今日被贵妃罚跪,眼瞧着也要落下些小毛病,小主还这样年轻,人生还长着呢,被这样作践焉知对身子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反而随着岁数增长是要吃亏的。
韦顷盈闭了闭眼,忍着疼痛时她也记着今日所受到的一切委屈。这些委屈当然不是白受的,可是眼下她势单力薄,只能慢慢徐徐图之,今日之事只是为日后做好铺垫。
便是要越惨,被狠狠打压的形象留在众人心里,往后舆论才会向她这边偏袒。
知节泣不成声道:“小主,都怪奴婢没有好生照顾好您,您若是有个好歹奴婢都没有脸面去见姨娘了,她那般挂心着小主的。好在皇后娘娘是来了,不然若真是跪上两个时辰便要废了。”
这话诚然。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知节,今日之事我们都要记着,并且要以今日之事警醒,得宠时尚且这般,失了宠只会比这些残忍十倍百倍,所以我没有退路,也根本退不得。”韦顷盈眼神冷冷的,语气中满是恬淡。
“奴婢听说是温昭容派身边人去请陛下的,但是陛下还在临华殿中议事,因此才求了杨公公过来请皇后娘娘做主。”知节想起方才匆忙赶来的安怡,念起温昭容的恩情只觉得五味杂陈。
之前,她也感受到安怡对自家小主有些排斥,也觉得温昭容只是与小主同住一宫,但多的情分是没有了,是肯定不会为了小主出头的,但是今日,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温昭容的心,当真很是难得。
在这宫里,形单影只的确不好,如今温昭容娘娘待小主是有几分真心的,小主与她交好也未尝不可。
提起这个,韦顷盈面上也流露出几分感念,“我之前也利用过公主的,可是温昭容都未曾见怪,我能感受她的一片慈母之心和待人的真挚。往后,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尽力为她而做,今日这份恩情,待我伤好后要亲自上门道谢。”
并且,她往后的确可以跟温昭容走的更近些。从前虽也亲近,但仍旧保留了几分,可今日之事她着实深受触动,温昭容是值得深交的女子。
“这些都是之后的了。只是奴婢瞧着太医的意思,您这段时候尚且不能出门溜达,这些时日都要静养,太医说躺在床榻上为宜,否则于伤口不利。”知节牢牢记得刚才太医说的每一个字,这会儿如数转述给小主。
韦顷盈笑了笑道:“好,说不动弹就不动弹。今日这番我也着实是有些累了,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便看陛下是如何处置的了。”
陛下当然不可能大力责罚贵妃,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大皇子在,陛下需要给贵妃一定的体面。
只是也不可能不痛不痒就过去,否则那太过寒心,借此机会,韦顷盈也想看看在陛下心里,她到底占据着何等地位?到底是那种可以随意抛之脑后,还是真的在陛下心底,她是有些地位的。
这一切都要等陛下议政结束后。
陛下为着边疆之事觉得心烦气躁,杨寿恩进去时见着散落在地的奏折还有摔碎的茶盏,便知道方才陛下定然是大动肝火一番。
边疆都是些小国,跳梁小丑从前收拾的妥帖极了的,如今不曾好好收拾便又开始蹦哒了,在边缘线上疯狂试探,国朝的权威自然不容许随意挑衅。
杨寿恩想着皇后嘱咐之事,怀揣心事进来,楚熠睨了他一眼,淡声带着不耐道:“出何事了?”
陛下一行人到月室堂时,月室堂已经熄了灯,说是主子早早就歇下了。
芷荷和采薇候在门口,见着陛下脸上带着怒意,又隐藏不住的关切模样,知节从里头出来欠了欠身道:“不知陛下会来,小主今日实在是身子不适,方才敷过了药便歇下了。”
的确,一进来便嗅到一股子药草味儿,他眉头拧的愈深,脚步顿了顿道:“今日之事,朕要你事无巨细说来。”
知节舒了口气,十分仔细将上午之事道来,包括韦顷盈的伤口,身体如何虚弱等等,说到最后,知节的眼眶泛红,险些忍不住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楚熠越听越觉得气,他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今日他不在她身边,她便受了这样大的气。
之前有董氏,如今又有贵妃,似乎怎样都有人能给她脸子瞧。
瞧着陛下的模样,杨寿恩默默低下头,心里却了然??陛下是有些不满贵妃的行为了。
放到往日也就罢了,如今韦才人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贵妃也敢这般大胆行事,可见素日是无法无天的了。
良久,楚熠低声嘱咐道:“从明日起,她不必向皇后请安,只管在月室堂静养,明日朕会来陪她用膳。”
“皇后那边,朕自会派人知会。月室堂的一日三餐皆由杨寿恩你遣人单独负责,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让人告诉皇后去,太医院那边用药也不拘什么名贵的都取过来,朕要看着她恢复毫无疤痕的样子。”
众人听着陛下沉声吩咐这一大段,都沉沉地点了点头。
最后,知节都以为陛下要走了,不料楚熠略一沉吟,终于打定了主意。
“杨寿恩,传朕旨意,晋才人韦氏为正五品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