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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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棺椁抬出内务府。贤妃就领着一群宫女气势汹汹的堵了道,说什么也不让棺椁抬走。
派去御前通传的人跑断了腿,不敢耽搁。
没一会儿,女皇亲临内务府门外,秉着丧女之痛拉下面子安慰贤妃。
但贤妃不知好歹,仰仗她娘家是当朝丞相,公然开腔顶撞女皇,口口声声道:“长孙兴珠害我儿丧命,请陛下赐死九帝卿,还我儿一个公道!”
又杀一个帝卿还命?长孙澹自然是不应的。
她忍着性子说了一通话,见贤妃冥顽不灵,当即唤福润领着人将她与宫中之人全数“送回”贤妃宫中。
长孙澹念在其刚刚丧子,以往有扶持六宫中闺事务的辛劳,特命她禁足在宫中好生休养,七帝女下葬之事转交礼部尚书执行。
而这边贤妃刚刚因为“顶撞圣上”被软禁,另一边昏迷的兰妃也醒了。
兰妃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背子,手不自觉地捂住有些轻微变形的肚子。
兰妃宫里,太医传来喜讯:恭喜陛下!贺喜兰妃娘娘!兰妃娘娘已有三月的身孕,胎儿母体健康,乃是社稷之福!
兰妃盼了许久的孩子,或许肚子里的会是位小帝女?
可是孩子来的时机实在不巧,兰妃默默流泪,“兴珠啊,娘的兴珠……你母君她怎么舍得,怎么忍心让你孤苦在太祖庙老死?!”
女皇长孙澹听闻兰妃有孕,又派御医去诊治了三回,开了两个月的安胎药,这才相信事情是真的。
距上一个皇女,也就是小帝卿诞生,宫中已有五年没有添新子。长孙澹往兰妃宫里连去坐了三天,每每都是兰妃倦了,她才赶在傍晚离开。
因得这事,在宫里又有轶闻传开,说女皇陛下处罚九帝卿的意思有所回转,日后兰妃生下子嗣,或许还能翻案?
然而傅子笙听到宫女们说,兰妃对此却反应平平,连女皇去看她也不见喜色或者什么好脸。
自从长孙兴珠被关在玉华宫,不能人看望后,兰妃对女皇就彻底失望了。她现在只想安静养胎,保护好皇儿,将宫院大门一关,闭门不见客。
世事无常,谁也没能想,宫里最得势的两位妃子会遭逢人生的大起大落,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春意盎然。人间桃色菲菲,宫院桃花始盛开①。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②,只见那国子监院子里的桃树、杏树长得茂盛。
傅子笙复学已有七日,无聊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长,她都能数出来接下来的学课又有多么繁复无趣。
长孙燕身上被长孙兴珠用指甲划开的伤口也结了疤痕,此时正抬着小脸倚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向窗外的风景。
她心境平和,只要和子初姐姐在一起,她的每一天都觉得很快乐。
“子初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看桃花。”
“杏花、还有不知名的花。粉色的。开得真多。吵到我的眼睛了。”
“哦。子初姐姐听说了吗?宁姐姐在下个月就要大婚了,我们一起去给宁姐姐闹洞房怎么样?我听嬷嬷说我可能还要去压床讨彩头,和宁姐姐睡婚前的一夜新床呢。”
“真好,马上就能见到宁姐姐了。”
“嗯?”傅子笙回头看她,从脑海深处拎出来“上官宁成亲事宜已定在五月初五”这个念头。
这件事她在三月的时候听红药提过,是昌国女皇宣的旨,不过因为她和上官宁闹翻,她当时就没有认真去记。
后来又因为七帝女、九帝卿的事情,闹得她担心受牵连,待在萱若阁不出门。
她都险些忘了昨日绿舟说采买的宫女说,苍戎国太女的嫁妆车队已经到了皇城驿站。
上个月刚下葬了个帝女,下个月就要和亲成婚,傅子笙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先前挂好的红灯笼没有摘下来。
长孙稚阳下葬时也没有风光大办,红灯笼白灯笼一起挂,丧事办得格外仓促,好像怕谁知道一样,秘而不宣。
就连傅子笙都没有被请去观礼跪拜,只在路过七帝女宫门前时见了几把插得笔直的香,缭绕的雾气稀少的可怜,就像生命短暂消逝的长孙稚阳一般。
除了可怜的贤妃偶尔从软禁出来找女皇闹一闹哭一哭,昏厥后又被宫人抬回贤妃宫。丞相一家被女皇打压得几乎不敢冒头。
似乎没人愿意记得一个叫长孙稚阳的人。
有人欢喜有人忧。
昌皇压下了帝女葬礼的事,为的就是五月的和亲,亲生女儿的命在她看来没有外来人举办的一场风光亲事利益高。
生养在宫中,人情也变得淡漠了,人人都可怜,天子心难测。
傅子笙摇头驱散了自己内心的忧郁。
她点头,目光看向芳菲粉嫩到嘈杂的院落,回答长孙燕的疑问:“好,等大婚就一起去恭喜宁姐姐吧。”
至少此时的她能做想做的事情,不计前嫌,不论今后,已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