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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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卿到驿站歇息。请跟我来。”那先锋官不近人情,言语没有太多恭敬。傅子笙也懒得和她周旋,“那就有劳将军。”她大摇大摆地拖着厚重的棉袄裙,艰难地爬回马车上,让人驾着马车跟上。
那先锋官看也不看她们,飞蹄踏雪,溅了马车壁好多脏污的雪渣。傅子笙让马夫慢些走,不要追赶。
眼见她们落后,先锋官这才放慢了蹄子,让护卫军带着一行人入住京城的驿站。
一日操劳入夜,总算办理手续入住驿站客房,众人都疲惫不堪。
驿站的官员供应上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看着不算差,但也不是玉食珍馐。
等人走后,绿舟看着一桌菜,多疑的心再次想道:“主子,这桌菜会不会……”下了毒?
傅子笙坐在主桌率先拿起筷子,看了她一眼,脸色平静的捡了一筷子冬笋炒肉喂进嘴里,细细嚼下,才说:“没毒。她们没那么傻,我们才进京城就下毒。”
她举着筷子又吃了一口米饭,“你也看到了,今日来接我们的兵卫,穿的甲胃、佩刀的品阶,可不简单。那等目中无人的官威样,也不是简单角色能有的。”
她嚼着米饭,含糊其辞道:“昌国女皇应该是派了皇城的羽林卫和守城将来接我们,如此郑重其事的迎接一个八岁质子。既然我们这么不容忽视,女皇也不必这个时候害我们,落人口舌。”
绿舟豁然开朗,听到没危险,立马欢欢喜喜的给傅子笙布菜。她一边细心伺候,一边忍不住说叨傅子笙不遵守“食不言”的坏毛病。
傅子笙被念得头疼,刚皱起眉头绿舟就自觉闭上了嘴。
在洗了个热水澡后,傅子笙斜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外出打探消息的红药顶着一身风雪闯了进来。
“主子,听您的吩咐找驿站伙计问了。今日到驿站的只有咱们几个。”红药脱下雪袍,被屋内暖意熏染,狠狠打了个哆嗦。然后吃了一口放在桌上的热茶,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傅子笙不介意她的冒犯,示意她继续说。
红药在绿舟的瞪视下吐吐舌头站到一边,“不过好像兵役房那边刚刚又出去了一伙人,手里拿着火把,看着很规整的样子。所以奴婢又去问了门房,说是十里坡南边的雪地里有马车陷了走不出来,去救人救马了。”
傅子笙默默想了一会儿,对众人笑道:“或许今晚的驿站并不会安静了。你们几个就做好睡不着的准备吧。”
绿舟和红药对视一眼,“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傅子笙却怎么问都不作答,好整以暇补起了觉。
等真正入夜后,她又坐了起来,把昏昏欲睡的几人喊起来坐着打络子和绣花样。她不会,就提了个草墩子坐在绿舟身边专注地看着她绣花样。
傅子笙可是睡饱了一觉,让早就困得不行的几人心中渐渐埋怨。
“哈啊……主子,红药真的好困啊……”
“您打的哑谜太难猜了,您行行好就让红药睡吧。”红药打了数十个哈欠,不断恳请。她手里翻飞的络结,是火红的颜色,傅子笙方才亲手挑的线。
没等傅子笙说话,房门外果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人声,屋内的几人陡然精神了。
红药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手里线绳打了个结,不解道:“外面的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是延国帝卿居下的驿房吗?还敢如此吵。不行,我去说说他们!”
她要起身,被绿舟拉住了,“别去。主子说得对,今夜不安生,还是别惹事了。”
傅子笙百无聊赖的用火钳玩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一旁的护卫见此,无声惊叫的从她手里抢过,一脸恳求她“主子小心,别玩火”的表情。
傅子笙没有坚持,拍拍掌心灰,伸着懒腰对几人道:“驿站兵马不会为普通百姓突然调动,就近调兵只为救马车,如果不是为价值昂贵得让官员都动容的马车,就是为了马车上重要的人。十里坡外南边有条官道走人,走的都是从南来的人,南边是哪,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在大冬天从南往北?”
她突然看向红药。红药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动起脑筋,“南边?往南不就是延、鄯二国……”
绿舟回答天下权势的话回荡在脑海,红药惊疑不定道:“难道现在陷在雪地里的是鄯国质子的马车?鄯国皇城到昌国皇城的时日,算算,和我们到的日子应该是一样的。”
绿舟十指合掌也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我家主子的马车没有陷在雪地里。”她们白日里也是从南边官道过来的,真是幸运。
“行了,都找点事做做。雪天陷进雪地里,不少人得染上风寒请大夫,烧水的、打尖的,吵得不行,我估摸着要到天亮了。”
傅子笙年纪小,困意上涌,她把那本诗文从膝上翻开,眯眼瞪着上首诗文的第一句“斗鸭池南夜不归”好一会儿没挪开。
众人见她没翻书才知她也困,暗自偷笑。
刚睡着一眨眸,外面又乒呤乓啷的不知谁把盆摔了出去,脚步声与压低的呵斥声并发。
“主子,果真是鄯国质子到了。听说质子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出了风寒,您多盖些被子,绿舟守着您。”
不知过了多久,傅子笙迷迷糊糊中被人抱上了床榻。
她一面昏睡,一面魂飞九霄地想着以前看过的地理志和前不久翻的新书《鄯国皇室杂史》。
“鄯,座苍山界以南,毗邻南延,皇室子孙多以“庞”姓为尊。当今鄯皇为六世庞孙,妃嫔数百,然子孙困难,乃怪事也。”
“鄯皇膝下如今唯有一女外子,为凤后所出,年十。八岁时被封为太女,名唤寒云……”
翌日,傅子笙醒来头疼欲裂,刚起身就有一双柔荑为她轻抚额角。
她未睁眼,口中振振有词:“昨日来的是庞寒云。”
“红药,去行囊里取了老参,包上锦盒往西厢房送去。”
红药停了手,惊讶道:“主子怎敢肯定鄯国质子住在西厢房?”
傅子笙没好气地把枕头丢了出去,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开,像恶鬼一样可怖。“只有西边吵死了。我一晚上没睡。”
“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去找绿舟说,午膳后延。早膳也不吃了!”
她一蹬被子把自己裹紧,飞快睡着。
红药轻手轻脚的离开。
而另一边,此刻皇城宫内,御书房的昌皇面前展开了一条方寸大的纸张,上书几行小字。
她看完后把纸张递给一旁年纪有些长的严肃女子,问:“太傅以为,这延国质子和传闻相比如何?”
太傅张镜悬沉思,评道:“传闻傅子初聪颖,三岁学字,五岁成章。如今看,流言非虚,堪是早慧如妖。”
“额心生花,但为内子,不足成虎。”
昌皇长孙澹听了,龙颜大悦,当即拍掌点头,“确实如此。内子,不足为道。终是要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再有才华,经内室摧残,被世俗埋没的。”
掌心的纸张于灯台焚尽,余灰零落,长孙澹仍觉有些可惜地道:“若是外子,为我昌国驸马,也无不可。”
张镜悬并不反驳,隐隐赞同:“陛下惜才,心有大德,乃是社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