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6-04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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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莎抛弃的事情,指日可待。福尔摩斯心想他还巴不得阿加莎早日抛弃他呢……只是,阿加莎的心情看上去竟然那么糟糕吗?
当初被埃斯科特骗婚跑路的时候,也没见阿加莎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游荡吧?
但不管怎样,福尔摩斯还是来到了火车站。
可是阿加莎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福尔摩斯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摆了一道,英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阿加莎坐在敞篷马车的后排,侧首打量了一下福尔摩斯的神情,忽然想起昨天遇见麦考夫的事情,顿时明白这时怎么回事。
她笑着跟福尔摩斯说:“我昨天遇见麦考夫了,他很关心你,特别来问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
……烦死麦考夫。
福尔摩斯心里第一万遍吐槽兄长,并认为麦考夫最近工作一定是太闲了才会这么无聊。
政府应该多给麦考夫安排工作,省得他像无业游民到处晃悠在街上捡人。
福尔摩斯双手环胸,态度很冷漠,“本来没有的,现在很可能要有了。”
047
一小时后,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到了达特穆尔庄园。
正在前
() 花园做针线活的卡罗拉看到阿加莎,放下手中的阵线,小跑出去。
“杜兰小姐,欢迎您再次到来达特穆尔庄园。格雷戈里先生已经让厨房准备了午餐,您和福尔摩斯先生稍作休息之后,就可以到餐厅来用餐。”
达特穆尔清新的空气,充满活力的少女,都让阿加莎的心情变好,她笑着从行李里拿出一条手链送给卡罗拉。
“这是我从伦敦带给你的小礼物。”
手链并不贵重,是阿加莎当福尔摩斯的临时助手的第一个月,拿到薪水之后去的德邦街的饰品店买的。
饰品店的小首饰林林总总,阿加莎一眼看中这条仿粉晶的手链,买回去之后却很少戴。
上次跟卡罗拉在庄园里散步的时候,听卡罗拉说很喜欢粉晶,这次来顺手就拿来给她了。
卡罗拉拿到手链,欢天喜地,一把抱住阿加莎,“杜兰小姐,太感谢您了!”
少女拿着手链蹦蹦跳跳地进屋去了,福尔摩斯旁观了这一切,开玩笑似的跟阿加莎说:“那我呢?有没有从伦敦带来什么礼物给我?”
阿加莎笑瞥了他一眼,“有啊。”
福尔摩斯:???
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难道阿加莎真的有从伦敦带小礼物给他?
福尔摩斯想象不到阿加莎会带什么礼物给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该不会是给我带了大白的鹅蛋吧?”
阿加莎忍不住横了他一眼,“等你回伦敦,让大白下十个蛋给你吃,好吗?”
福尔摩斯立即噤声,大可不必,他并不想吃各种各样烹煮方式的鹅蛋。
自从大白到了贝克街公寓,贝克街公寓不仅多了一个门卫,还多了一种食材。
每次想不到吃什么,华生就开始用大白下的鹅蛋苦练厨艺,福尔摩斯从一开始的喜闻乐见到现在的闻蛋噤声,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有一只太能下蛋的宠物鹅也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福尔摩斯心想等秋天华生的诊所开张之后,就让华生赶紧带着大白卷铺盖去投奔莫斯坦小姐。
阿加莎没给福尔摩斯带去大白的鹅蛋,但她给福尔摩斯带去了来自雅各布?霍格关于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的作案者的心理画像。
两人用过午餐之后,在两个房间相通的露台上坐着,巨大的太阳伞下,桌面上铺满了纸张、照片,和阿加莎带回来的笔记。
“你回伦敦的那天,我和格雷戈里先生去警察厅的物证处调取埋尸案的物证,发现了一段捆绑在死者脖颈处的绳索,跟掉落在袭击案现场的绳索很相似。”
福尔摩斯将两张照片并排在一起,让阿加莎看,“这是一种草绳,可以自己编织。当然,市场上也有卖的。我去看过,现在市场上的绳子都是左搭右编织而成,可是这两段绳子却很奇怪的都是右搭左,两条留在现场的绳子,都打了一个活结。”
阿加莎望着那两张照片,“所以这两段绳子很可能不是在商店里买的,而是自己动手搓的。搓绳子
的人,是个左撇子。()”
福尔摩斯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推测的。?()_[(()”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阿加莎的笔记上,上面说埋尸案的作案者取走了死者左手的无名指,很可能跟某种信仰有关系。
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这根相似的绳子,并没有其他任何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所以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在讨论案情的时候,还是将两起案件的作案者区分为两个人。
阿加莎手里拿着一只笔,栗色的长发挽了起来,出门的时候她会戴着贝雷帽,把头发都藏在帽子里。在达特穆尔庄园里,就显得随意些,她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翻领衬衫,顶上的两颗纽扣没有扣上,露出精致的锁骨。
挽起的栗色长发有一缕洒落在雪白的脖颈间,透着几分放松的慵懒感。
她歪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向福尔摩斯:“搓绳子的人,会是作案者吗?”
“不知道,这只是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和格雷戈里先生在两起案件的物证里,发现的仅有的相同点。”
福尔摩斯靠着椅背,抬头望天空,“埋尸案的尸检报告显示,几位死者颈椎骨头拉脱,应该是被绳索勒住颈部,窒息而死。但连环袭击案里的几位受害者,显然没有这样的经历。”
阿加莎将手中的笔放下,拿起其中一张照片,她打量着那个活结,感觉跟她见过的不太一样。
“这活结看上去有点复杂,有什么特别的吗?”
福尔摩斯:“这是来自东方的一种打活结的方法,你看过马戏团吗?马戏团里的人都很精通打这种活结,有点复杂,但是人一旦被套上,就别想挣脱了,只会越整越紧。”
埋尸案的凶徒就是靠这个活结控制受害者,最后将她们勒死。
阿加莎想了想,又问福尔摩斯:“先前埃克塞特警察厅在报纸上刊登的失物招领,有人来认领吗?”
福尔摩斯:“没有。我推测这些受害者要么是与家人关系并不融洽,只身在外,要么就是在外务工的年轻女士,经常长时间不与家人联系。”
凶徒就目标锁在这些人群上,并不奇怪。
因为越少人关注,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
可是这些线索都太过散乱了,即使是福尔摩斯,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侦破案件。
阿加莎干脆建议,“夏洛克,不如先把埋尸案和连环袭击案视为是同一个人所为,我觉得霍格博士给的分析,或许有用。”
福尔摩斯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探过身去,想将摆放在福尔摩斯前面的笔记本拿过来,但她低估了距离,不仅没够着笔记本,还差点把自己摔下椅子。
福尔摩斯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捞了她一把。
落了空的阿加莎整个上半身都倒在了福尔摩斯的怀里,只感觉一阵淡淡的薄荷清香将她包围着,而身后能感觉男人因为呼吸而起伏的坚实的胸膛。
阿加莎:“……”
搂
() 着她的那只手臂稍稍有力,已经将她扶起。
福尔摩斯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心。你想拿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就是。”
说着,手将跟前的笔记本往阿加莎的方向推了推。
阿加莎差点摔跤,多少有些狼狈的感觉,但确实是她冒失,乖乖道谢,然后指了指离得更远的白瓷茶杯,“我口渴了,劳烦帮忙递一下茶水。”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眨巴着眼睛,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不是说,想拿什么东西就跟你说吗?”
福尔摩斯默默地将那个白瓷杯拿了过来,递给阿加莎。
阿加莎眼眸弯弯,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将杯子放在自己的一侧。
茶喝完了,阿加莎心满意足地继续刚才不小心被自己打断的话题。
“你看了霍格博士对作案者的分析,其实他也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主要针对埋尸案做出的分析,一部分是针对连环袭击案做出的分析,不管是将两起案子视为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人所为,他的分析都十分有道理。”
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半年前的时间点是一个分界点。
如果是不同的人所为,那么就无所谓分界点,直接将两段分析拿出来就是。
“因为连环袭击案的现场发生在山林里,时间又过去那么久,你想靠自己的足迹学之类的技巧去追踪犯人已经不可能,更别提埋尸案了。”
埋尸案最后一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半年前。
阿加莎:“这两起案件,靠现场勘查的蛛丝马迹根本无法侦破,何不利用霍格博士的心理分析,让埃克塞特警方关注和筛选一下是否有人符合这些特征。”
这样的查案手法,福尔摩斯从未试过。
当然,他从来不介意有人对犯罪行为比他更敏感,更有办法更快地找出作案者。
反正目前的物证确实令人无从下手,不如试试阿加莎说的方法。
福尔摩斯认为,身为一个侦探,必要的想象力也是一个名侦探必备的、不可缺少的本领之一。
不过??
“为什么说是利用霍格博士的心理分析?”
明明其中有很多,也是阿加莎的分析。
阿加莎听到福尔摩斯的疑问,弯了弯嘴角,用自嘲的语气说道:“因为阿加莎?杜兰无人在意,而雅各布?霍格是英国国内甚至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心理学家。”
埃克塞特警察厅或许会认为他们的假设是胡扯,却不会认为霍格博士会用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福尔摩斯不爱听阿加莎这么妄自菲薄。
他抿了抿唇,淡声说道:“或许你下次可以说自己是未来的福尔摩斯太太。”
阿加莎一怔,侧头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听出阿加莎话里自嘲时的伤感,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伸手将绑在领口的领带拽松了一点,天灰色的眼睛与阿加
莎对视,十分认真地说:“我并不介意你将我们的婚约告诉任何人。”
阿加莎:“……可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
哈德森太太和华生这些熟人知道她和福尔摩斯的事情,虽然福尔摩斯和她曾经参加过伊娃小姐的宴会,但那时候他们为案件而去,很低调。伦敦上流社会的圈子除了莫卡伯爵夫人和伊娃小姐,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这位名侦探已经订婚的事情。
身边可信的熟人,除了可爱的哈德森太太认为她跟福尔摩斯是真的订婚了,不管是华生还是麦考夫,都没有把他们的这场婚约当真。
当然,这也包括她和福尔摩斯。
眼前的女孩神色有些伤感,福尔摩斯并不认为她是为他们之间一时兴起的婚约而感到难过。
极好看的眉眼并不像平时那样灵动,她并没有皱眉,可是湛蓝色的眼底兴意阑珊。
福尔摩斯感到不解:“雅各布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的婉拒竟然令你失去信心了吗?”
阿加莎解释:“并不是他的婉拒令我失去信心,而是我突然发现??”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有的话不能再说,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来自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小女佣能有今天,已经十分幸运,不该得陇望蜀。
??世上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来自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小女佣,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谁,又为什么而不甘心。
“突然发现什么?”
福尔摩斯紧紧盯着她的眼,低声问道。
阿加莎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这种委屈令她心累,干脆往椅背一靠,仰头望着天空不说话。
蓝天白云,春风和煦。
像极了她十五岁的某个春日,一时心血来潮做的服装设计得了奖,母亲得意洋洋,“不愧是我的女儿,一出手就拿了金奖,等你长大,我亲自带你入行,以后肯定会是国际闻名的设计师。”
父亲说:“你不要说得这么早,她对心理学也很感兴趣,有时贪玩非要与我一起做心理画像也有模有样。”
母亲不赞同,“像你那样有什么好?天天与刑事案件打交道,久而久之,没有半点情趣。”
“哎,我说我们离婚是因为彼此的人生追求不一样吧?总之,你不要干涉她,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
父亲和母亲就她将来应该要成为怎样的人争论不休,她嫌烦,干脆跑回书房跟朋友聊天,商量周末要去看什么电影。
她那时候对未来满是憧憬,毫不畏惧。不管是成为一个心理医生还是一个设计师,仿佛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哪像现在……
太阳光照射得有些刺眼,她忍不住抬手,手背覆盖下的眉目忍不住闭紧,恨不得来到这世界的一切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可是福尔摩斯偏不让她如愿??
“你登报与我解除婚约了吗?如果没有登报声明,谁敢说那是假的?”
明明她已经收拾好情绪了,可是福尔摩斯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加莎不想表现得像个蛮不讲理的人,可是有时候不讲道理的感觉太好了,以至于她没忍住,覆盖着眼睛的手放下,她侧头狠狠地横了福尔摩斯一眼,模样凶巴巴,“我说的!怎么了?!”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不由得沉默了,他并不是因为看到阿加莎凶巴巴的模样而沉默,而且因为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水光。
她像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又像是漂亮的水晶似的易碎。
福尔摩斯怕自己再多说两句,她就真的碎了,到时候哭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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