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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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家的陈小幺,村里的人提起这个孩子,都是直摇头。觉得这孩子可怜。
陈小幺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上巧村里,往上数几个先辈,在村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陈家人干活勤快,人又仗义,谁家有红白喜事缺人手要帮忙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小幺他们家。
到了陈小幺他爷爷陈三那辈,就不怎么行了。
陈三是家里的独子,被惯得无法无天,长成了个地痞无赖,村里的狗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不过陈三后来生了个儿子,倒是歹竹出了截好笋。
那孩子打小就生的结实,干活也勤快,一见了人,又叫叔又叫婶,很得人喜爱。
那孩子一天天长大,陈家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好起来。
结果好景不长,那孩子十二岁大时,就被一伙府县来的官兵带走了,说是奉朝廷之命来寻人,要送到边境打仗去。
一开始,这话可没把陈家上上下下吓得够呛。
那些年,大景朝的确是内忧外患不假,连他们住山沟沟里的人,都听说过了边境不稳,蛮夷频频来犯,上一任皇帝就是因为这个,才急的早早就咽了气。
可一来,打仗是皇帝老子该操心的事,跟他们平头老百姓没关系;二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打什么仗。
陈家自是不肯。
可来的是官兵,个个牛高马大,拿刀拿剑,根本不管陈家人肯不肯,半是逼迫半是威胁就把人带走了,不过也没白带走,给留了一百两银子。
陈三这才点了头。
只是走的那天,陈三他婆娘——也就是陈小幺奶奶,跟在府县来的马车后头哭了一路。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那情形,上巧村的人如今说起来还是啧啧称奇。
起先还有人眼红那一百两银子,后来听说是要去打仗,又不怎么羡慕了。
一百两银子多是多,可全家上上下下在地里勤快点多刨刨,也就是十来年的事。
打仗那可是有去无回的。
再说了,只听说过卖女儿的,哪有卖儿子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因着那百两银子,陈三在村里又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又过了十来年,打南边来了一个人,骑着马进了村,抱着个一岁大的婴儿,半夜寻到陈家敲响了门。
等门一开,那人把包着婴孩的包裹往陈三怀里一塞,说你儿子在战场上死了,这是你儿子的儿子。
那婴儿就是陈小幺了。
当年的那一百两银子早被陈三挥霍光了,这些年日子日渐潦倒困苦,和婆娘也一直再无所出,陈三一直做梦哪天儿子当了大官回来光宗耀祖。
结果儿子没等到,却等到了儿子的死讯。
陈三酗酒赌博,身体早一年不如一年,听了这消息,便两眼一翻,撅了过去,再也没醒来。
剩下一岁大的陈小幺和他奶奶,就这么过下去了。
家里的田,光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孩,耕是耕不了的,就托给了隔壁姓马的一家帮忙耕,收了以后每年给陈家祖孙几石米粮,一老一少两个这才没饿死。
本以为陈小幺好歹是个男孩,等他大了,陈家的日子怎么说也该好过点了,可谁也没想到,苦日子还在后头。
长到了四岁大的时候,陈小幺还不会说话,大家这才发现,这孩子怕是个有点呆的。
这也就罢了,到了十二岁大,又得了个怪病,一发起病来高热不退,还说胡话,方圆几十里的大夫都看过了,都说看不出来,不是风寒,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反正是治不了。
这陈小幺如今也十五了,要放在寻常人家,该动动心思给踅摸媳妇了。
可也不知是不是那病的缘故,陈小幺如今都这么大了,还长得跟没抽条的小孩儿一般,胳膊腿儿没女娘粗,哪有好姑娘愿意嫁他。
日头落了,梁家父子二人将割好的麦子摞成几摞,就收拾了饭碗镰刀往家走了。
从田里回到家差不多两里路,一路上,梁川听梁老汉说了不少陈家的事,但也不过听听就算——
其实方才他甚至连那孩子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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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幺胆子是很小的,就跟兔子似的那么小。
他被梁老汉那么吓了一下,就躲到后面树林里,悄悄露了一只眼睛往外看,像只警觉的猫儿。
等到梁老汉和梁川收拾了东西回家了,他才从树林里面出来,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推开木门,昏暗狭窄的屋子里头,放置着一桌两椅,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个老妪,正佝偻着腰缝一只打满了补丁的裤腿。
陈小幺进屋,叫了声,“奶。”
陈阿奶没抬头,仍攥着那只裤腿。
陈小幺走过去,又抬高音量叫了声“奶”。
陈阿奶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答应了一声。
陈阿奶如今快七十了,眼睛耳朵都不太好使了,每回陈小幺回家,都要叫至少两遍,她才能听清。
陈小幺放下背篓,就往灶屋里去,洗了把手,开始做饭。
等忙活完,天已经黑了。
陈家祖孙俩的晚饭是糙面馒头,稀粥,并一小碟腌萝卜。
祖孙俩对着一盏油灯吃饭,没人说话。
陈小幺说话不利索,陈阿奶耳朵不好使,一老一少说起话来,说的人费劲,听的人也费劲,所以干脆不说。
一盏油灯明明灭灭,等吃的差不多了,陈小幺收拾了碗碟拿去洗,洗完了回来,见阿奶还坐在桌旁。
刚要张嘴问,便听陈阿奶叫他:“幺儿,来这坐。”
陈小幺乖乖的走过去,坐在阿奶身边。
“我这把老骨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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