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二更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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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苍月斋出来,大家自回自己的舍馆。

    江少凌跟在桑慈和谢稹玉身后,一起蹭了一朵莲站在上边,他身姿温雅翩翩,夹在桑慈和谢稹玉中间丝毫没有半点尴尬,怡然自得,往左边偏头对桑慈说:“小慈如今很厉害,见解独特!”又往右边偏头对谢稹玉道:“师弟生辰快乐,师兄今日定要为你庆贺!”

    桑慈:“……”

    谢稹玉:“……”

    由于江少凌爱唠叨又走得近,现在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桑慈灵根被蕴养置换的事情,他时常就会这么感慨。

    当然,桑慈只当没听见。

    三人一行回到舍馆,还没落地,桑慈就听到了院子里“咕咕咕咕咕”的声音,她心头疑惑,绕过中间的江少凌问谢稹玉:“你听到了吗?好像是我院子里传出来的鸡叫声。”

    谢稹玉也蹙了眉,点点头。

    站在中间的江少凌脸上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带着作为师兄的体贴,“今日我想着是师弟生辰,所以一大早带着先前捕的野鸡过来,一只老母鸡可炖汤,另一只小公鸡可烤来吃。”

    他说完刚好一朵莲飞到院子正上方,桑慈本想直接跳下去,但谢稹玉隔着江少凌拉住了桑慈衣摆。

    江少凌不知两人在他身后搞的小猫腻,施施然往下跳。

    “哎呦!”

    下方传来他惊呼的声音。

    院子里只点了两盏灯,桑慈往下看,看到江少凌提着衣摆跳来跳去。

    谢稹玉扶额:“大师兄带来的鸡在院子里拉了一地。”

    拉了一地……

    桑慈一听就炸毛了,提着裙子就要往下跳,但想起下方地上的狼藉,硬生生忍住,看到江少凌在下面跳脚的样子,又忍不住笑。

    “活该!”

    小藤趴在一朵莲边缘,也在嚎叫着:“花丛花丛!”

    等江少凌用清尘术解决完一地狼藉,两只肥鸡也被谢稹玉处理完了。

    舍馆这儿没有厨房,临时搭了个火堆,谢稹玉又从芥子囊里翻出瓦罐来,把鸡炖上,另一只鸡则在一旁烤制。

    方才在陵水城时,桑慈买了好些点心吃食,此刻都摆在院中石桌上。

    江少凌亲酿的酒香醇无比,看在这份上,桑慈收回在外面挂牌写上“江少凌与鸡不得入内”的念头。

    师兄妹三人在月下吃了一顿简单的生辰饭。

    但桑慈十分怀疑爱酿酒爱喝酒的大师兄不过是找了个借口与人喝酒,他本就话多,喝多了后,左手拉着她,右手拉着谢稹玉,碎碎念:“待你们合籍后,也不要忘了师兄还孤寡着,要时常找师兄吃饭喝酒,今日我先为你们昏礼作一首诗,你们品品……”

    桑慈今日克制着没喝多,她忍了忍,忍到半夜忍无可忍,“你快把大师兄带走!”

    她才不要听大师兄一晚上唠叨!

    谢稹玉无奈地看了一眼抓着他袖子诗兴大发的江少凌,准备将他生拖硬拽带去自己那儿。

    但还没走一步,袖子就被拽住了。

    他回头。

    桑慈的脸因为酒蒸出红晕,她瞥了一眼同样看过来一双眼炯炯发亮的大师兄,手抓着谢稹玉袖子紧了紧。

    最终只哼声对谢稹玉道:“生辰快乐,明年我还给你过生辰。”

    谢稹玉点头,瞥到一旁的江少凌,将已到唇边的话压了下去。

    半醉不醉的江少凌也点点头:“师兄也给你过!”

    谢稹玉:“……”

    他心道,明年过生辰,绝不会让大师兄过来。

    桑慈看着谢稹玉揽着江少凌回屋,却没有立刻回去,她捏了捏袖子里也喝了些酒醉醺醺的小藤,放她回花丛里睡觉。

    她仰头看了会儿月亮,让带着凉意的夜风吹凉自己的脸颊。

    但脸颊上的热意却降不下来。

    那个吻……

    她忍不住回忆着,又小声嘀咕那可是谢稹玉主动的。

    ……

    桑慈很关心问剑宗魔骨一事的动向,后面两天向陆元英打听,知道云苍涯前辈已经让阮舒云前辈亲自去了一趟问剑宗便是松口气。

    这日傍晚,她陪着谢稹玉到了栖凤池旁,依然是那一处树洞。

    今日九月初三。

    栖凤盛会是九月初十,沈无妄将会在临近九月初十的时候到青陵仙府,若是谢稹玉闭关,那等他闭关结束,沈无妄就应该到了。

    谢稹玉弯腰收拾树洞内,上一回桑慈破镜后,这里没有收拾过,凌乱不堪。

    “你真要闭关破镜?”桑慈盘腿坐在一侧被他收拾好的小软垫上,仰着头问。

    或许出身凡尘,他更喜欢动手做清理这样的事情,谢稹玉将角落里的树叶清扫出来,一边应了一声。

    就一声,别的什么话都没有。

    桑慈可不像他,心思藏着掖着,难猜得很,她直接问:“是因为我问你何时破镜吗?”

    谢稹玉闻言看她,低声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

    谢稹玉将东西都收拾好,又铺上床褥,才声音平静道:“越强越好。”

    这话无法反驳。

    桑慈又说:“栖凤盛会规定金丹境以下弟子才可参加,你若破镜这次就参加不了了,除非破镜再压境,那这没必要吧?还有你别使用什么禁术……谢稹玉你听我说话没有!”

    正准备出去倒垃圾的谢稹玉:“……没用禁术,等我一下。”

    还不到用禁术的时候。

    桑慈气呼呼地看着谢稹玉出去。

    谢稹玉很快又回来,还带回来些果子,红红的,桑慈自然以为这是给她摘的,随手取了一个一口咬下。

    入口酸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忙要吐掉,又看这儿被谢稹玉打扫得一尘不染,一时没能吐出来。

    谢稹玉忙伸手候在她唇旁。

    “好酸好涩!”桑慈吐出来后依然满脸酸得直哆嗦。

    谢稹玉忍笑,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在笑,“这是大师兄让我摘的,一种酿酒用的果子,我没让你吃。”

    桑慈听罢就拿起一颗往他怀里丢去泄愤,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尝尝这味道有多难吃!”

    谢稹玉接住那颗果子,慢吞吞低头收好:“我不吃。”

    桑慈嗤笑一声道:“你说不吃就能不吃,你信不信我……”

    谢稹玉一下抬头看她,幽黑的眼直直看她,在她面前的树墩子上坐了下来,就看着她,“信不信你?”

    桑慈一下气势锐减,手指抠着裙摆上的刺绣。

    我都停下来不往下说了,你还问,也太没眼力见了!

    桑慈又羞又恼,可又想到是谢稹玉主动的,便又理直气壮,她的语气带着股狠劲,十分恶劣:“信不信我渡气把酸味都给你!”

    只有她自己以为的狠劲。

    在谢稹玉眼中,她像是被羞恼到的猫,又恼又羞地强行伸出爪子朝人拍来,对他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痛意,有的只有痒意。

    有些事起了头就停不下来。

    他避开了目光,忍下乱荡的心湖,镇静道:“信。”

    他想起了她偷亲过来的一个吻,极轻极快,她若离开得慢一步……

    谢稹玉忽然说道:“你押了我第一。”

    他转换话题太快了,桑慈没反应过来,茫然一瞬,“你说什么第一?”

    谢稹玉重新转头看她,又从芥子囊里取了糖出来自然地伸手给她。

    桑慈重生后就没吃过糖了,也不再制糖。

    因为她讨厌‘她’拿自己做的糖讨好沈无妄,连带着看到糖就厌烦。

    桑慈想板着脸说不要,她现在不爱吃糖了,可看到谢稹玉静静看她的眼神马上就要露出困惑,她又觉得,既然是谢稹玉喂的,也不是不能吃。

    她微微弯腰低头去含糖,心道他可真是个木头,也不知道把手举高点,还得她纡尊降贵弯腰低头才能咬到。

    糖是梅子糖,酸酸甜甜的。

    刚入嘴,桑慈就想起刚才那颗果子,津液溢出,忙嘬了一下糖才叼走。

    太突然了,她的舌尖舔吮过他的指尖,柔软又濡湿,轻轻划过,令人面红耳赤,令他想到了深夜里他用这只手做过什么。

    谢稹玉僵着手指,半天没有缩回来。

    他其实不是想喂糖,他只是……

    桑慈吃糖喜欢咬着吃,嘎吱嘎吱把糖都咬碎,那味道浓烈地在唇齿间散开。

    她这会儿已经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我押你是栖凤盛会魁首一事,那你又要闭关,所以你?”

    一千零一块上品灵石呢!

    谢稹玉没有立刻回话,他动作僵硬地收回手,五根手指却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怎么伸展都动不了。

    “谢稹玉!”

    桑慈发现谢稹玉又走神了,他近日与她在一起时总会走神,不由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谢稹玉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淡声道:“无事,大约是要破镜,灵气不稳。”

    桑慈一听就信了。

    想想也是,她破镜那会儿就一直心神不宁。

    上辈子谢稹玉破镜元婴应该也就在这一年内,很快。

    破镜元婴当然比筑基要难得多。

    谢稹玉已经在解释了:“近日我在此闭关静修,稳固灵力,栖凤盛会争魁首,结束栖凤盛会,应该就要破镜了。”

    桑慈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几日在这儿?”

    进入闭关静修是不能随意被打断的,这儿位置挺好。

    谢稹玉点头,“栖凤池四周灵气浓郁。”

    就是青陵弟子,在即将破镜时,也多会来这儿静修。

    说完这些,谢稹玉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桑慈。

    按理说,天色已晚,桑慈该回舍馆了,但她有些不想走。

    她想留在有谢稹玉的地方。

    他们错失了许多许多时间,如果可以,她总想留在有他的地方。

    但是他要静修。

    这会儿他默默看着自己,难道是在催她回舍馆吧?

    桑慈觉得以谢稹玉的木头脑子,这极有可能。

    果然,她听到谢稹玉道:“小慈,天色已晚,你……”

    桑慈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就必须得走?”

    谢稹玉垂下眸子。

    有的。

    但他很快又抬眼,声音很轻:“那你想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就只能和谢稹玉挤在狭窄的被铺里。

    他这话问的和直接问她“你要和我一起睡吗?”有和异?

    把桑慈脸都说红了。

    她感觉脸颊都要稍起来了,含羞似恼,瞪着谢稹玉凶道:“谁、谁要跟你一起睡了!我可没说!你也别乱说话,我们还没合籍呢!”

    十月初七,快了,还有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

    谢稹玉点头应声,“那……”

    “那什么那!那我走就是了!”桑慈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人羞恼的话赶忙打断他并站了起来。

    明明是个木头,有时候真令人羞恼。

    谢稹玉看着桑慈气呼呼地走,忙起身跟出去。

    但桑慈已经提着灯跳上一朵莲了,她如今还是喜欢用一朵莲,按她的理由是,她没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本命剑,所以还是一朵莲更好用,等她去问剑宗选剑了,再御剑飞不迟。

    对此,谢稹玉早已预料到。

    此刻她站在一朵莲上朝后摆了摆手,便如一道彩色的影,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中。

    谢稹玉静静地在树洞外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这才转身回树洞内。

    他盘腿趺坐在桑慈坐过的软垫上,闭眼,单手掐剑诀,以此调动和掌控体内灵力运转,不断吞吐周围灵气,等灵气运转几个周天后,他就打算进入闭关状态了。

    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虫鸣鸟叫外,没有其他声音。

    但没过两刻钟,他听到了外面有些动静。

    若是其他动静,他不会管,但是,一朵莲御风飞的灵气流转的气息,他十分熟稔。

    谢稹玉睁开眼,抬眼朝树洞外看去。

    桑慈怀里抱着被褥,抬手撩开了古树上垂挂下来的藤蔓,见他望过来,理直气壮地将怀中被褥拿给他看,又道:“我回去和小藤交代一声看家的,顺便拿被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才不和你睡一个被褥!而且我是打算守着你,万一这儿有什么兽呢!”

    “……我什么都没说。”

    谢稹玉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想笑,又十分好脾气道。

    准确来说,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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