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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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凉辛辣的酒从头淋下来,非但没让人清醒,反而酒气挥发,催人深陷。

    万疏影舔过唇边的酒液,眼神如沉郁的猛虎一般凝看姬洵。

    什么叫便是喜欢男子,也不会喜欢他万疏影?

    姬洵拍了拍万疏影的脸,“不是要伏低做小,认错讨好?怎么宴席刚到一半,你万疏影先破功了呢。”

    万疏影猛地擒住姬洵薄软的手腕,他向前一步,半压在芳岁帝的身上,周身气势阴沉可怖,任谁都看得出来万疏影在一点就燃的边缘。

    可惜被他控制的人半点不怕,仰起下颌,关切地说着反话。“怎么,朕的好摄政王想谋反了?”

    万疏影没有说话,离得太近,姬洵身上那股让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的浅淡香气已经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将万疏影彻底浸透了。

    名满天下的摄政王,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芳岁的皮肉都这么香,那他的骨血呢?

    若是我咬上去……

    咕咚。

    万疏影的眼神越来越幽深,那一身人皮披在身上,却也掩饰不了他越发像只饥肠辘辘的野狗。

    因主人家吝啬不肯给他肉食,他便连一点肉汤都要亲自搜刮干净。

    姬洵看他沉寂半天了,提醒,“还不动手?”

    万疏影死死地看着姬洵。

    动手?

    他不想动手,只想动嘴,吞吃了姬洵的骨血和皮肉,绝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给旁人。

    “禀告王爷,王府外停着一队殿前卫,领头的人自称萧启胤,说是夜深了,要接陛下回宫……”

    王府的奴才吞了口唾沫,紧张地搓着手指。

    怎么摄政王殿下看着表情像要吃人一样?

    好生吓人!

    万疏影逼迫自己慢慢起身,放开了对姬洵的钳制,他背对众人,冷硬道,“今日到此为止,另调一队人,护送陛下安稳回宫。”

    宴席不欢而散。

    主位走了,乐伶撤下琴案,奴仆收拾残局。

    唯有鱼龙灯在楼阁的低矮处随风摇晃,光一晃过,照出几名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舞姬。

    万疏影走到其中一人身前,正是那唇上抹了迷心药的领舞,他冷淡地开口,

    ()    “将手举起来。”

    领舞落下一行泪,颤颤巍巍地举起手。

    “掌心朝上。”

    领舞闭眼照做,怕得肩膀都举不稳了。

    万疏影弯下腰,像嗅闻路边野花儿一般,扯过舞姬吓得发软的手臂,他先是轻轻地闻,浅浅地嗅,果真在这里闻到了一些姬洵的味道。

    领舞方才为芳岁帝按揉了一番。

    是掌心贴着皮肉按下来的。

    万疏影埋头在领舞的手掌里,疯狗一般急迫地摄入更多的香味儿,要不是顾及舞姬低贱,他怕是早用了舌头去舔那仅剩的滋味儿。

    呼哧、呼哧。

    重重地呼吸音。

    简直像那得了重疾的病人。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万疏影终于抬起头,他餍足地放松了眉,黝黑的眼珠对上领舞惊惧的视线,他幽幽地开口,

    “……怎么,你也觉得本王恶心?”

    万疏影将舞姬甩到一边,他擦着手,薄唇冷冷地吩咐侍卫,“将这手砍下来,本王要好好珍藏。”

    “今夜其余人,全都填塘。”

    领舞深知大难临头,她急中生智,哭着跪行到万疏影脚边求饶,“王爷……奴活着手上才有那位的味道……死了,死了便没有了……”

    万疏影立刻扭头,目光沉沉盯她看了许久,轻声问,“你这贱人在想什么?觉得本王对天子有腌?心思?很恶心是不是?”

    领舞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回忆宴席上摄政王看天子的眼神,心中有了猜测,大胆进言,“奴……奴只是觉得,王爷与陛下,很是般配。”

    万疏影沉默不语。

    这便是有戏!

    领舞跪地上,眼泪从腮边滑落,她举起双手,手心向上,“奴,奴愿为王爷解忧。”

    万疏影闭着眼,鼻尖微微动了动。

    良久,他道,“送下去,好好安置。”

    *

    尘埃落定,一切处理得当,已是月相高悬,京中敲了三更天的锣。

    万疏影坐在空荡荡的堂内,睁开一双平静的眼,他想通了某些事情,急需确定。

    “去请扶陵公子,说本王有事与他相商,等不得太久。”

    扶陵来得很快,在下人的引路下落座在万疏影的身侧,他略略打量了一番万疏影,笑道,“殿下心情似是不错,可是有何妙事?不妨说与我听。”

    万疏影推心置腹,如实告知了这一妙事,

    “扶陵,本王心悦芳岁。”

    扶陵,“……”

    扶陵,“………………”

    “殿下,何出此言。”扶陵微笑问。“扶陵记得殿下往日最是厌恶男风。”

    “本王从未对谁有过那不上台面的心思,”万疏影回忆今日种种,加之往日重现,他下定了心,“但今日本王确定了只对芳岁有,都是男人,想必你也能理解本王。”

    扶陵的脸皮像雕刻上去的,嘴角微笑的弧度丝毫没有改变,“许是殿下弄错了,芳岁他……容貌盛极,难免叫人一时分不清男女色相。”

    “怎么,扶陵公子也分不清?”万疏影手掌遮着下唇,单看那双凤眼是挑起来的,仿佛在笑。

    但扶陵知道,万疏影绝非是善意问询。

    扶陵低垂下眼帘,轻轻地,“扶陵不敢。”

    “日后事成,我便将他好好地娇养在养心殿,他仍旧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让我伺候他,比旁人岂不是尽心得多。”

    万疏影说完,转头深深地看向扶陵,“扶陵,你我二人世代至交,亲如兄弟,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完成这一步棋?”

    扶陵迎上万疏影的视线,他字句都念得极稳,仿佛不存在丝毫的私心:“若要圈孤燕入笼,少不得要为其剪羽,殿下认为呢?”

    万疏影拍了一下扶陵的肩,满意地低笑,“当然,扶陵所言极是,剪羽之事,便由本王亲自来。”

    两人谈话渐到尾声。

    “殿下,”会客堂的门外,有人低声汇报,“关外加急密信一封!请殿下过目。”

    扶陵起身去开了门,按照往日的习惯,他接过信纸,先自行看过内容,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却比往日的长篇军机战报更让人惊骇。

    扶陵捏紧了信纸,面色复杂地转过身,对万疏影念出其上内容。

    “旗岭大胜,萧崇江,不日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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