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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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亦骛不甚在意,他在穆国公府差人来请期时便算是认命,今天的情形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未有人对他恶言恶语,倒是旁边的程萧疏忽然站起,还不忘拉住应亦骛,并甩下话:“我走了。”“新婚第一日,你又去做什么?”程隐澹问。
应亦骛也未反应过来,只慢一拍地跟着他站起,程萧疏却头也不回,“除二姐外,家里人既然都不待见我,我待在这讨嫌做什么?”
哪有人敢不待见他,这是在为应亦骛控诉了,程隐澹听得头疼,“你这德行当真是……”
程萧疏只置若罔闻,倒是应亦骛还不忘将手拿出来,规规矩矩行了礼方才退下。
“你去做什么?”他追上程萧疏问。
“寰宇房。”程萧疏回头:“一齐?”
“谁要去你那鸟房。”应亦骛早听说过程五爱鸟,特地在寿德长公主府中安了个鸟房,还冠冕堂皇地起了个叫“寰宇”的名,更加不喜,皱眉:“你都不去国子监进学么?整日就去逗鸟?”
程萧疏见他并无兴趣,只答:“那我走了。”
应亦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绝望感又油然而生。
找人代写诗、只会照念婚书、爱逗鸟不进学、毫无上进心、整日都无所事事、脾气霸道可恶……他此生真的要和这样的人纠缠不休么?还要情敦鹣鲽,白头永偕?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还未等他出神太久,便听得一个女声唤他:“五弟婿。”
应亦骛回头看去,正是程萧昕。她朝应亦骛解释道:“萧若心大,一向不太关心这些,父亲及大哥大嫂都是性子温平的人,现下与你并不熟悉,确实冷淡,我相信日子一长,相熟后便会不同,还望你不要为此难过。”
应亦骛虽然不喜程萧疏,却对面前这个和悦的女子很有好感,回以一笑:“我不会在意的,谢谢程……不,谢谢二姐同我说这些。”
“一家人不必客气。”程萧昕这次注意只有他一人,有些稀奇:“小蜧呢?他不是同你一起出来么?”
应亦骛一头雾水,只当是他家中那个小辈:“小蜧?可是程赤寰?我并未见他。”
程萧昕忍俊不禁,摇头:“我侄儿今日在学堂,哪里会是他?小蜧是我五弟的小名,只有家人才这样叫他,他定是还未来得及同你说。”
“他去鸟房了。”应亦骛本不想问,但犹疑一瞬,还是好奇更甚,开口道:“不知是哪个字?”
“牺牛粹毛,宜于庙牲。其于以致雨,不若黑蜧,便是此字。”程萧昕叹息:“这个小蜧真是没有分寸,新婚第一日应当陪在你身边才对。往后亦骛若是觉得无聊,可以时常来元府找我。”
——
程萧疏隅中便已出府,到戌时五刻才回到院中。
房中烛火明亮,应亦骛捧着书看得入神。怀王府给了他婚假,他无须去当值,虽然住进了这样华贵的金笼子里,但日子还是要如常过,且那蛇又不在府中,廊下那只鸟也被下人重新收回房中,如何也吵不到他,他还乐得自在,已看了半日的书。
此时听到外头有些声音,方才暂从痴迷中脱身而出,站起身来。
程萧疏站在院中,见他反倒退了两步。
这不对,这蛇想做什么?应亦骛不解:“你怎么了?”
程萧疏却反问他:“我还未洗漱,离你远些好。你不是说有鸟味儿么?”
他答得真诚,应亦骛却一时语塞。哪里有什么鸟味儿啊,从他认识程五那天便从来没嗅到过,不过是他为了呛声而故意找的话,这人却当了真,真是……
应亦骛不想承认,却也不想否认,只将目光移向他身后忙碌的下人,便趁机跳开前头的话,又问:“那箱子是什么?”
“书啊。”程萧疏答。
“书?”应亦骛不可置信:“你看书?”
“不看。”程萧疏直白答。他随意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我让梁盼烛列了个单子,他说你应当会喜欢,但徐涂温说有几本找不到,你看看还有哪些想要的,我再请张世伯帮我找找。”
程萧疏今日心情不错。因为应亦骛同他说自己不常看话本并不是敷衍,他今日找医馆换过药后,便去问了梁盼烛,他也说那不过是应亦骛最无聊的时候用来解闷的东西罢了,并不多看,想来是真的。而张敞藏书甚多,忠正伯府寻不到的东西,他那儿也许会有。
可没人回应他,程萧疏又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虽然内容天差地别,却同李谨槐差人给他的那些话本一般索然无味,于是又重新放回去令下人摆好,继续说:“我院子里的书房不常用,你若是不想用我的,便让人重新给你收拾一间出来,嫌鸟吵日后不带它们回院里便是。”
到此时他依然未听到应亦骛答话,还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大抵是顾及着白日里同他讲的死士一事不敢开口,便回头道:“现在没有旁人,你想说什么直说便——”
话语却不自觉断开,只见对方还站在原处怔怔看着他,眼底一片水雾,似有泪光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