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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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徐涂温的来信时已是五月中旬,程萧疏大概看了他信上的内容,信上除了说谷净濯的事、报了应亦骛近来的动向之外,还顺便提了殿试。原本饱受期待被公认为状元的乔煊柳榜上无名,连进士都未博到,最终只封了个小官来做。乔煊柳这人交际简单,能惹到的人寥寥可数。程萧疏琢磨片刻,心中门儿清,猜是皇后的手笔,多半不过是他们谷家那点烂事,并未再细究,只提笔回信。
岭南热得快,不过春末已是烈日当头,他倒是不畏,依旧每日去校场陪他三哥程萧年练兵。大陈有意收复西南蛮夷和早年潜逃的叛军,常年驻军此处,只是一直未曾用兵,但军中将士依旧不敢懈怠,校场中众士兵严守纪律、训练有素,眼下正在演练阵法。
程萧年与程萧昕乃是龙凤胎,是他们兄弟姊妹里模样最相似的存在,故而程萧年五官温和,若非那身盔甲,只看脸并不似将领。见了程萧疏,他遥遥招手:“小蜧。”
待程萧疏一走近,他便问:“叫你看的《六韬》和《尉缭子》都读了没?一会儿我可要考你。”
“读了,尽管来考。”程萧疏把从府中冰窖里带来的酒给他:“应该还凉着。”
程萧年知道他不说假话,高兴地接了酒,仰头饮下一口后便又认真练兵,程萧疏在一旁认真看着,偶尔出声问他。
两个时辰后兄弟俩并肩出了校场,边走程萧年问他许多问题,听着他对答如流、有条不紊,禁不住一乐便往程萧疏脑袋上一拍:“哟!出息了,看着父亲的信,我还当你这几年都不读书呢。”
“我读了。”程萧疏只答。
“也是,自己能读,何必去国子监叫人管着?”装模作样给旁人看也无益处,程萧年知道他不能表现拔尖,再说还惹得小孩难过,便不多讲这些:“伤好全了吧?昨天医师说的。”
“当然。”程萧疏面无表情答:“三哥每天上午下午各叫一个医师去看,它敢不好?”
“你小子!拿你当个宝还有错了?”程萧年笑骂着把人一带:“走走走,既然伤好了就去喝酒,今天你听白哥哥好不容易从邓州来一遭,我们得饮个畅快。”
唐听白是他大嫂唐意何的弟弟,如今在邓州做刺史,不晓得怎么来了岭南这千里远的地方。程萧疏问:“他有什么差事要办么?”
程萧年笑,意味深长:“我不知道,你问他咯?”
程萧疏只反问他:“你不是一贯与他不和,怎么今天这样欢迎他?”
他们一直针锋相对,互不相容,当初唐意何和程萧庐的婚事传出来后,这两人还打了一架,怎么忽然这样热切,总是不对劲。
“这事你竟然还记得,那时候不是才十岁,我们家小蜧居然这么能记事。”程萧年夸完他笑得更欢:“他不要脸啊,死贴着要来找我玩,我能拒绝?”
这其中的猫腻太明显,程萧疏不做理会,两人御马回了府上,终于见着一个谦谦君子,他身上风尘还未洗去,想必来得很急,原本低着头出神,抬眼一见程萧年便露出笑来:“黑鬼来了?”
程萧年确实晒得发黑,却也毫不客气地回嘴:“哪处的小白脸,名字也白长得也白,还一身是灰。”
“小白脸?小白脸总比黑炭好吧?晚上你不提灯都没人瞧得见你。”
“旁人也就罢了,你难道也瞧不见?”
“啧,真是厚颜无——小蜧?”唐听白回话前终于注意到了程萧疏,惊喜问:“小半年不见又长高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岭南?”
“半月前到的。”程萧疏鼓着掌默默走开:“你们继续吵,不必管我,定好了酒楼叫我便是。”
他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奇怪,走远两步听见唐听白的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恼怒,说着什么“别把孩子教坏了”,更加不解。
不过三两句无关痛痒的斗嘴而已,怎么就教坏他了?他们说话真奇怪。
程萧疏入了府中,程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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