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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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萧疏静养几日后,被李清妙叫去东宫道歉做面子。虽勉强算作亲人,但太子殿下长他十余岁,两人从未玩到一处去,并不相熟。也是看着他家人的面子上,太子对他始终算得上客气,并未训斥,没说几句便要打发他离开。
程萧疏也没想多待,只是刚一出东宫就恰好撞上怀王李谨槐,李谨槐向他招招手:“小五。”
程萧疏走到他面前:“槐哥。”
“太子哥哥没骂你吧?”李谨槐问。
“太子殿下仁厚,未曾。”程萧疏不多言,只道:“但暂时却没法陪你去狩猎,我养好伤便要前往岭南,约莫九月回豳都。”
李谨槐也是知道其中底细的,只挑眉:“九月回来?那不是刚好赶上十月天守节,你今年还要不要第一?”
程萧疏沉默片刻:“当然。”
“真不懂你。”李谨槐搭着他的肩,没个正形同他叙话:“怎么就对这个魁首这么执着呢?就为只鸟?你拿了这么多年魁首,等的那只鸟有来看过你吗?”
程萧疏想了一会儿,眼里透出些迷茫,李谨槐忍不住,拿手掌在他面前挥舞两下:“小五?怎么又发呆?”
豳都刚下完雨没多久,远处晴云杂雨云,泛着淡淡青蓝色,程萧疏远眺而去,很轻很轻地笑了。
李谨槐也不由得微滞。
这个小五虽然荒唐事没少干,也并非谨小慎微的,但其实并不让人觉得鲜活,多数时候他虽然活生生地站在那儿,却让人莫名觉得死气沉沉,如垂暮之人。
可是这一笑之后,他周身的沉闷仿佛也一应散去,骤然变得明朗生动,这才像个少年人,鲜活明亮,意气风发,志在必得。
“可以,他会看到的,一定会。”
——
待他同李谨槐叙话好一阵回府后,徐涂温已等待多时。
他兄长近日得了晋升,他如今也算是靠着程萧疏站稳了寿德长公主的庇护,待来年出仕自然能得个好缺,与上巳节时已是大不同,精神得多。
他想着近日程萧疏挨了打,又未如愿以偿,自己还是收敛些要好,不想竟然见程萧疏似乎心情不错,便立刻调出笑容:“五表弟。”
“徐公子。”程萧疏抬手命人斟酒,不绕弯子:“明日圣旨下来,我便要前往岭南,有事要托付于你。”
“岭南?”徐涂温听说了寿德长公主入宫请罪的事,也不惊奇,直问是何事。
待程萧疏说完话后,他才是真的目瞪口呆,不免犹疑:“这……”
程萧疏知道他脑袋灵光,问:“你只告诉我,能不能做。”
这艘大船他才登上,怎么能说下就下,徐涂温虽无奈,却也不得不应:“自然能,不过为了干净,须得过些时日。”
“那我便在岭南等你的好消息。”程萧疏问他:“应三近日如何?”
果然这位的事在这里才是最要紧的,好在徐涂温一直叫人盯着他:“他知科举无路,过几日便打算回承衍书院。”
“回书院?做什么。”
“他在承衍书院中多次评优,他师长也听了他的事,邀他回去做个掌书。”
“掌书?”程萧疏思忖片刻,左右他这半年都不在豳都,若真让应亦骛留着,指不定还要遇上什么事,故而没有多说:“应三为人单纯,劳你帮他打点一二了。”
徐涂温本哭笑不得,想说应三还能考个贡生呢,哪里就单纯了,可话出嘴前在脑子里过了遍,这应三……确实算一个简单耿直的人。
他自然悉数应下,事毕从程萧疏的院子离开,身后檐下的鸟叫得轻快。
只是冷不防地遇着个女子,徐涂温立刻行礼:“见过寺丞大人。”
程萧若颔首:“我弟弟又找你帮他办些什么事?”
徐涂温当然没法子说,只得三两句带过,对于程萧若这个大理寺丞是有些怵的。
去岁九月夜里,他和几位友人恰好撞见大理寺夜间办差,有犯人出逃,程萧若当即拔剑斩了那人,血溅得一地,她却挺立在夜色中,英姿飒然,面不改色。
此时面前的人虽然衣冠楚楚,并未佩刀,却依旧令他本能敬畏。
但并不是敬畏便能逃过,程萧若道:“我问你一些事,你如实作答即可,我弟弟不会怪到你上头。”
——
程萧若御马到东鹿坊,应家就坐落在其中。
应亦骛下狱时她正轮休沐,不曾见到过这人,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程萧疏为着他进过大理寺。后来又从母亲及徐二那处得了消息,她性子本就不算沉稳,自然立刻赶来。
应府并未爵位,应祯荣的官阶又低于她,见了她自然要迎接。程萧若自小众星捧月,也并不觉得一个长了自己二十余岁的人奉陪在身边奇怪,她只是直奔目标问:“你家三公子现在何处?”
程五为他家庶三子夜闯东宫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但应祯荣见她也不似为问责而来,故而并不开口解释,只命人将应亦骛请来。
待应亦骛到后,程萧若静静打量着这个男子。
遭遇了那样的灾祸,自是有些颓丧,不过自上到下依旧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待客不周的地方,恭恭敬敬地对他父亲问安,又向程萧若行礼。
程萧若打住:“不必多礼。”
她父母对他们几个兄弟姊妹都是爱如珍宝,在家中哪用这般行礼,且这父子看起来也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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