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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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水镇的成亲习俗，便是有正午和夜晚两场婚宴。村民们在程家赴过宴，待到黄昏时分。等待骆三敲敲打打地将程如霜迎走，再在骆家用晚膳。

    程如霜嫁给骆三，可谓是寻了个好夫婿，因此宴会上摆放的饭菜，并点心瓜果，都是琳琅满目，在镇上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

    程吴氏在院中招待客人，两只眼睛却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四周，寻找着李二通的身影。

    谢陵看桌上，唯有一盏果子还算干净，便捡起来吃了。身旁传来哗啦啦的声音，让谢陵不禁拢眉，侧身看去。只见李二通捡了桌上的几味荤菜，放在碗里，将碗中堆的满满的，嘴边吃的满是油光。谢陵身子微倾，不着痕迹地离李二通远了些。

    程吴氏发现了李二通，忙走过来，扯着李二通要往屋里走。程吴氏嘴上说着:“二通，婶子求你帮个忙。”

    那李二通素来无赖，随口搪塞道:“吃完了这些，我再随你去。”

    程吴氏无法，她当着众人的面，只得妥协道:“莫要忘了，等吃完了，去里屋找你程叔，有事情托你去办。”

    李二通敷衍地点点头，待碗中的食物吃完，他却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程吴氏面上焦急，但她一个妇人，总不好拉着李二通离开，只能又催了几次。李二通不懂看人眼色，心中已是恨恨，想着程如霜一家看他不起，不然满座多少年轻郎君，程吴氏不去寻，偏偏来拉扯他。这般不就是欺负他无人倚仗，想让他做些苦力活吗。

    李二通自以为想的清楚明白，他又素来是个懒惰的，不愿去帮忙。他抬起头，打量身旁的谢陵许久，嘴里哎呦哎呦道:“我身上不爽快，突然腰疼腿酸，帮不了婶子的忙了。谢郎君，我看你身强力壮，便由你去罢。”

    谢陵眉眼淡淡，口中却没有反驳或者戳穿李二通的谎话。只因为谢陵觉得，和李二通这样的人坐在一起，着实令人烦闷，还不如出去散心。谢陵便顺势答应下来，按着程吴氏刚才所说的地方走去。

    谢陵一走，李二通立即变得精神抖擞，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病态。他伸长胳膊，重新捞了一碗饭菜，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天地，程吴氏口中所说的里屋，不仅地方偏僻，还分外冷清，仿佛和今日的婚事隔绝开来。谢陵在屋门前停下脚步，心中浮现出轻微的异样。

    屋内。

    葡萄瘫坐在床榻上，身子绵软无力，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纤细的身子，连皮带骨烧个彻底。葡萄脸颊绯红如血，比日头西落时的晚霞，还要灼人眼睛，那粉扑扑的红色，却不单单是胭脂的颜色，更是葡萄心头的热气，蒸腾而出，涌现在脸颊上。

    葡萄觉得，自己好像害了一场高热，身子处于冰火两重天里。这样炙热的温度，让葡萄的意识变得混沌而模糊，她朦胧地听到院子里传来吹打的声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日子。

    是了，今日是婚宴。可葡萄偏着脑袋，粉色的唇瓣轻轻张开，吐露出几个字来:“……又是谁的婚宴呢？”

    不等葡萄将今天是什么日子，想的清楚明白，她便觉得自己身子变得极其古怪。仿佛有人扼住了葡萄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来。葡萄只得解开两枚盘扣，吐息才得以舒畅许多。但胸腔的火气，仍旧在四处乱窜，折腾得葡萄苦不堪言。葡萄微微敞开领口，可这次无济于事，已经不能宽解身子的难受。葡萄轻眨眼睫，漆黑的瞳孔一颤，便落下圆润的泪珠来。

    谢陵听到呜咽声音时，心道不妙，但他的手掌已经推开了屋门，再无可以退缩的余地。屋内没有点灯，原本显得昏暗无比，但随着吱呀一声门响，细碎的光线涌入屋内。谢陵背光而立，他如松似柏的身姿，被光线拉长投映在地面。

    葡萄轻声道:“谢……郎君。”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忍耐，听得谢陵身子一颤。谢陵顿觉异样，便径直走到葡萄身旁，俯身打量着葡萄。谢陵这才发现葡萄的古怪——面颊过于红润，衣襟凌乱，露出在黑暗中晃眼的一抹白皙。

    葡萄犹未停下哭泣，软声哀求谢陵道:“谢郎君，我害了病。”

    谢陵拧眉，他看着葡萄这模样，不像生病，更像是被人下了损身子的药。

    面对如斯境况，谢陵眉眼中不见慌乱，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去寻人，替你察看。”

    谢陵转身，抬脚欲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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