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家宴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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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弟子头上。

    弟子，又弟子……

    秦放鹤觉察到董苍身上散发的不喜，只略略一想，也就猜到首尾。

    无

    非觉得父亲把本属于他的资源分给外人，吃醋了。

    这种情况在诸多师门中很常见，尤其当外来弟子明显更优秀时，类似的矛盾便会滋生。

    秦放鹤下识看了自家老师一眼，观察他神色的同时也在想，来日自己见到那位江南师兄，又会何种情景？

    不过真要说起来，董苍如此喜怒外露，实在不明智之举。

    既然董春摆明了喜爱某个弟子，必然更想看到师门和睦，拧成一股绳……

    汪扶风注到秦放鹤的视线，只不动色地在袖子里摆了摆指尖。

    稍后，秦放鹤终于见到了董春。

    他的须发已然全白，脸上有许多褐色老人斑，五官因老迈而明显下垂。

    但这种下垂在董娘甜甜地唤了外祖父之后，便又幅度明显的上扬。

    乍看上去，他似乎跟普通人家里那些疼爱外孙女的老人，没什么不同。

    但偶尔扫过来的视线，却宛如实质，叫人不敢妄动。

    董春今年六一岁，于五年前升吏尚书，兼大学士，入阁。

    内阁共六人，有明确地位分派的只有首辅和次辅，后者要绝服从于前者。

    而剩下的四人，则没有明确的高低之分。

    但论及资历和受重用程度，董春都可算次辅之下的第一人。

    如今首辅已经七多岁，疲态尽显，仍死握大权不放。

    次辅也已近七旬，比他年轻不了几岁，说不急不可能的，表面恭和，内则虎视眈眈，眼见大变就在这几年之内。

    而一旦事成，董春即便没有天大的好处，顺利的，也会顺势升为次辅，故而威望渐重。

    虽然叫了秦放鹤来，但此时董春却并没有展现出过分的热情，甚至提都没有提一句。

    汪扶风暗自观察小弟子的表情，没发现一点儿急躁或无措，就很满。

    稍后开席，秦放鹤做好了汪扶风的小尾巴，让坐就坐，让吃就吃，吃得还很香甜。

    依董春的地位和处境，哪怕自己来了，也不可能像前面方云笙或汪扶风那样考教，因为书面文章和学识才华，早就通过一连串的科考得到验证。

    而董春更重视的，一个人为官的本事。

    书读得好不算什么，来岁的举人也不算什么，天下多得神童。

    但天生会做官的，没几个。

    虽家宴，但席面规格一点都不低，多故做出朴素样子的上等食材。

    大禄公开宴会时流行分餐制，董春的夫人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且来的也不外人，可随些，便每每借口身体不适而不露面，故而董春便独自一人在上首，下方左右两列独立小桌。

    右边首位董苍，董芸母女次之；而面则依次庄隐、汪扶风和秦放鹤。

    暖融融的空气中弥漫名贵香料的气息，帘子后面还有乐队奏乐。

    中穿插汪扶风和董芸等人的说笑，董春也很给面子的笑了几次，看上去分其乐融融。

    在座的都好演员，一边演戏，一边观察手。

    董苍每次抬头，都不自觉去看那顶珍珠冠，然后又自然而然看到方吃得香甜，不免有些鄙夷。

    终究乡野村夫，没见过好东西似的，当这里什么地方！

    他心下不痛快，便有心开口刺几句，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旁边的董芸突然叫他，“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蟹肉羹，今日也要多吃些。”

    亲姐说，做弟弟的，不能无视，董苍只好压下心头不快转过去，结果瞬上董芸带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尖锐冰冷，全然不似平日的温和敷衍。

    董苍先恼怒，然后突然回过味儿，有些后怕起来。

    这父亲持的家宴，若自己搅局，败坏了他老人家的兴致，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眼见这个弟弟还没蠢到家，董芸终于松了口气。

    终究一笔写不出两个董字，若董苍闹出笑……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芸顺势提出行令助兴，董春允了。

    众人先联句，然后又时兴的将军令，董芸自告奋勇做令官。

    几轮下来，倒也有了几分纯粹的热闹。

    基本上每个人都来了几轮，就连最小的董娘也不例外。

    别看姑娘小，常见的诗句和典故也张口就来，丝毫不见怯场，不怪董春这样喜欢。

    董苍心胸不算宽广，但书读得却不，说出的令都颇具灵气，几次与汪扶风斗得不相上下。

    如此看来，他也确实有点骄傲的资本。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董春率先放下筷子，众人见了，也顺势住了，一起挪到另一座暖阁之内。

    秦放鹤就见里头收拾得很，该怎么说呢，比较温馨，很实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