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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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青梅竹马if(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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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冷风呼啸。

    宋令枝亦步亦趋追随着沈砚,小姑娘眉眼低垂,纤长眼睫沾染点点水雾,泫然欲泣。

    沈砚淡然垂下目光。

    他往日最不耐烦瞧见皇后落泪,每每心中有愧,或是为了太子不惜让沈砚在雪中跪上大半夜。

    事后皇后总会在沈砚面前哭上一场,哭诉自己的不易,要沈砚体谅她的难处。

    沈砚最厌烦看见眼泪的,可如今——

    他侧目,视线落在窗口。

    树影婆娑,斑驳影子落在纱屉子上,影影绰绰。

    沈砚轻哂:“我若是不呢?”

    拽着自己衣袂的小手缓慢、缓慢松开。

    宋令枝讪讪低垂下脑袋,鸦羽睫毛颤若羽翼。

    她讷讷抿唇,眼中难掩失落。

    “那也没事的,等下回我让贺哥哥……”

    话落,沈砚已然抬脚,往门口走去。

    宋令枝怔愣在原地:“……哥、哥哥?”

    沈砚漫不经心转首,眉眼清淡如玉:“还不跟上?”

    宋令枝眉开眼笑,一改先前的慢吞吞,提裙飞快朝沈砚飞奔而去。

    “哥哥最好了!”

    小姑娘笑靥如花,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白玉无暇。

    长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城北两岸站满百姓无数,喧闹声、欢呼声、笑声混在一处。

    宋令枝身影娇小,双足努力踮起,也只望见乌泱泱的后脑勺。

    宋令枝泄气塌间,余光瞥见坐在父亲肩上的孩童,宋令枝眼睛陡然亮起,她挽着沈砚的手。

    “哥哥。”

    长街人群喧嚣,宋令枝怯怯声音淹没在笑声中,半点不剩。

    身后有人推搡,宋令枝脚下踉跄,差点往前直直摔去。

    沈砚眼疾手快拉住人。

    少见转首凝视,冰冷如霜的一双黑眸如淬上寒冰,身后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男子遽然撞见这样一道视线,没来由身子打颤,不寒而栗。

    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可眼中的厉色却半点也不输大人。

    男子自知理亏,小声嘟囔抱怨一句,面色不虞转身离去。

    “哥哥。”宋令枝又喊了一声。

    小孩心性,宋令枝早将方才的事抛之脑后,一心惦记着烟火。

    “我们去那边,那边有石墩子……”

    话犹未了,脚踝处倏然传来一阵疼痛。

    宋令枝眉心一皱。

    周遭人烟鼎沸,宋令枝皱起的双眉落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脚踝处的疼痛不算剧烈,宋令枝又试探往前半步,若是无大碍……

    “……脚怎么了?”

    头顶倏然落下低低的一声,沈砚俯身,借着朦胧月色,宋令枝脚上一双乳烟缎绣珍珠鞋,珍珠硕大莹润,在光下

    ()    泛着浅浅光晕。

    宋令枝一心惦记着江上的烟火,深怕耽误时辰错过。

    “我没事,哥哥你……”

    一语未落,她双足忽然离地,沈砚俯身,弯腰将宋令枝打横抱起。

    少年长身玉立,玄色鹤氅融落在乌沉夜色之中。

    宋令枝顷刻噤声,只怔怔盯着沈砚看。

    穿过拥挤人群,宋府的马车就在杨树旁。

    秋雁和白芷垂手侍立在马车边上,遥遥瞧见沈砚抱着宋令枝,二人面色骇然一变。

    急急朝宋令枝走去:“姑娘!这是怎么弄的?”

    白芷行事沉稳,马车上也常常备有药物。

    七宝香车不小,车中铺着狼皮褥子,锦绣满目。

    小小的黄花梨锦匣中应有尽有,白芷从中翻找片刻,面露疑惑。

    “怎么找不着,奴婢记着先前有一药瓶……”

    “给我。”

    沈砚淡声,从白芷手中接过锦匣,长指修长,骨节匀称。

    指尖掠过匣中的瓶瓶罐罐,而后停在一棕色药瓶上。

    “怕疼吗?”药粉洒在宋令枝脚踝,沈砚忽然抬眸。

    宋令枝重重点头,抱着双膝往后躲,一双眼睛惴惴不安。

    “怕、怕的。”

    怯怯的一声,宋令枝眼巴巴望着沈砚,试图从他手中。

    “哥哥,枝枝其实也不疼的,兴许只是小伤,明日就好了。”

    沈砚不置可否:“嗯。”

    宋令枝眼睛弯弯,只当躲过一劫,下意识往外走:“那我……”

    一声惊呼冲破喉咙,宋令枝眼睛通红,簌簌眼泪涨满眼眶。

    她只闻得关节处“咔嚓”一声响,剧烈的疼痛后,先前脚踝处的剧疼好似不复存在。

    然内里还是感觉受到欺骗。

    眼睛红润,宋令枝一双杏眸水雾氤氲,扬着头狠狠瞪着沈砚:“你……”

    沈砚面不改色:“还想看烟花吗?”

    宋令枝别过脸,赌气不肯说话。

    余光瞥见自己安然无恙的脚踝,宋令枝心疼吸吸鼻翼。

    刚刚应该是崴脚的,沈砚帮忙正骨后,自己的脚踝也不再疼了。

    “哥哥。”

    宋令枝转头,好奇出声,“你怎么还会这个?是在宫里学的吗?”

    沈砚淡淡收回目光:“嗯。”

    闷气缓缓在胸腔中消散。

    宋令枝低垂视线,心想沈砚在宫中不过是个小太监,还是个不受重用的。

    心许是缺钱请不起太医,所以才连正骨都要自学。

    宋令枝天马行空想着,连何时江边燃起烟花也不曾发觉。

    直至江边百姓的惊呼声将宋令枝的思绪唤回。

    金屑满地,空中火树银花,似百花齐放。

    光影从夜空洒落,照亮宋令枝半张脸,她双眸熠熠。

    脚腕处的疼痛不再,宋令枝又叫嚣着想

    下马车(),跃跃欲试。

    哥哥?(),这边看不清。”

    烟花坠落满地,映照着满面江水流光溢彩。

    上元佳节,江岸两侧放河灯的百姓众多,宋令枝也想着跟着过去。

    小手挽着沈砚的衣袂,轻轻向下一拽,“哥哥,我也想放河灯。”

    七宝香车停靠在灯火阑珊处,光影晦暗不明。

    倏地,身后传来一记烈马嘶鸣,宋令枝好奇往外张望。

    隔着猩猩毡帘,一匹烈马在闹市横冲直撞,行人纷纷避让。

    有老人家躲闪不及,差点摔一跤。

    闹市纵马乃是大忌,且如今又是上元夜,街上百姓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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