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文豪野犬世界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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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身体里，星野相信自己应该能更精神一点儿的。似乎听到了【太宰治】提裤子的声音，夺命一般的催促声再次从门外响起：“太宰先生，你已经结束了吗？”
‘不管怎么说这个都必须解决才是吧……！’
这种地步，总觉得说是监控都有些过头了。在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在打开门后星野认真地询问了芥川龙之介。
“你到底要在我这里呆多久。”
如果答案是能呆多久就呆多久的话，星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她就要装作【太宰治】的样子冷冰冰地把这个人狠狠踢出门外去。
芥川龙之介犹豫了一下，看上去还是在‘太宰’的质问下说了实话。
“至少在下今晚一定要呆在您身边。”
好，看来另一个太宰治绝对是要求他在今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了，可她明明只是想在一整天的波澜动荡中好好休息一晚而已，又没有打算做什么事。星野面无表情地想着，但突然地——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另一个太宰先生要求他在今晚看住她？为什么一定是今晚？
‘因为今晚他准备做一些事——一些计划中他不希望被你、被意外因素干扰的关键部分。’
【太宰治】的话和星野隐隐察觉到的结论相互印合。她猛地向窗户的部分疾走几步，想要探查一下在这座城市的夜晚中是否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可在她走到窗口附近是星野才骤然想起，这里不是在那座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黑手党本部大楼、甚至窗口的朝向都与资料里瞥见过的武装侦探社的定位方向南辕北辙。
于是，星野立刻转过头想要走出公寓，可她的脚步却被芥川龙之介拦截了。
“太宰先生，你想去哪里？”
星野打定了主意不再与他虚与委蛇，直接了当地说：
“我不觉得你有对此置喙的权限——你想要妨碍我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是，但是也没有给出否定。他只是凝视着星野再次做出了星野已经看过一次的、攻击的起手式。
他重复了一遍：“太宰先生，你想去哪里？”
A的信息素味道在变重，海在暗潮涌动。但星野却对此无动于衷——甚至于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明明在早上这还让她被惊吓到拜托【太宰治】亲自出手应对的危险情景，此刻她面对起来时竟然会如此平静。
在平静中，星野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被她贴身存放的重要道具——那是一张让她获得了这间公寓临时居住权的纸、是代表着黑手党中第二顺位权限的纸。
银之手谕。
芥川龙之介的瞳孔收缩着，攻击的气势也卡顿了一下。
“芥川还是黑手党的成员吧，那么你应该知道银之手谕的含义。”
芥川龙之介缓慢地、不甘心的复述出了那句写在纸面上，附带着首领签名的话语。
“……许此人以泰然自若之所为，遇纷繁万般事情均如破竹之势。尔等不可置喙，必将鼎力相助。”
持有此手谕者，即代表首领的命令。凡是黑手党的手下均要为此人尽可能提供协助。
“那么，你是要违背手谕、背叛首领、背叛组织吗？”
太宰治的请托，以及首领的命令。在这里面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好呢？被两个足有十吨重的铁锤夹在中间来回挤压的芥川龙之介看上去像是遇到了此生最难抉择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死死咬住下唇，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似乎再推一把就可以了的样子。星野开始试图去寻找那根足够压垮一切的稻草。
“另一个我为什么把你派过来监视我？他觉得我要做什么？”
芥川龙之介闭嘴不说话，拒绝为星野透露半点信息。
好吧。星野转头先打开的公寓的大门走出了室外，芥川龙之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真的去攻击，只是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星野身后随着她顺着外楼梯走上公寓楼的天台。
飒飒的风吹过他们二人脸侧的发丝，横滨的深夜吞没了任何月光和星光——但或许也正是因为着风势和黑暗，来自远方的某处火光才被衬托得如此明亮。
“……哇。”星野轻声说，她转过头看向芥川龙之介，“我记得你给我的资料里那里是武装侦探社的位置，是吧？”
但是少年此时却像是没听到星野的话一样，死死地盯着那里燃起的火。
“……这怎么可能？”
看来这个人也不知道内情了，要去那边看一看吗？虽然总觉得很可能被无辜卷入……突然，斜里穿过的一只被碎花袖口包裹住的手扯住了太宰治的领子，强硬的力量迫使星野不得不弯下腰于少年面对面。
太近了……星野不动声色地尝试悄悄往后挪点，结果却被一股相反的力量扯得更近了一些——他们险些都要撞上彼此的鼻子了。为了避免那个糟糕可能性的出现，星野只好暂时妥协。她看了一眼面色凶恶的少年，有些搞不懂他这会儿在发什么疯。
“是你做的——是你和魔人做的是吗？”芥川龙之介压低声音质问。
我？【太宰治】？魔人？星野的余光瞥了一眼远方又炸开两朵的火光……是这样啊，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应该不知道怎么猜到了魔人会找【太宰治】谋求合作，而他认为这有可能妨碍到他的某个计划，所以才把芥川派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就算是回答“不是”大概也无法获得芥川的信赖。星野很清楚心情激动中的人会有多固执，于是也根本没准备去拿到他的信赖。
她只是贴着芥川的脸慢吞吞地、又一次地展开了银之手谕。
“……！”
芥川龙之介瞪着那张纸，瞧上去简直恨不得把它撕碎。
但是他不能。
于是芥川龙之介只是咬着牙，愤恨地放开了星野的领子，厉声威胁道：“在下已经知道您的目的是为了和魔人一起毁灭这个世界，当这个消息被汇报到首领面前时，您手中的谕令也必然会变成一团废纸。届时您便没有这样方便的手段阻止在下了！”
对此星野的回答是再次抖了抖那张纸，显然意思是“至少现在它还有效”。
只是在这么做了后她却忍不住有些担心——毕竟芥川龙之介看上去已经生气到耳根都红了。
“……在下还会回来的。”丢下了这样一句代表失败的话后，芥川龙之介头也不回地匆忙扭头离开了星野面前。
这下就算暂时摆脱了吧！星野悄悄在心里比了一个代表胜利的手势，得意地戳了戳【太宰治】的意识。
‘怎么样怎么样？我做的是不是不错？’
【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满意。‘确实做得不错，进步飞速——星野小姐。’
倘若在场有第三个人能够听到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恐怕会忍不住对那位叫做芥川的少年深感同情。但事实上那样的第三人并不存在，所以星野只是哼着歌正大光明地在天台上转了一个快乐的圈聊表独自克服危机的小小庆祝。
但是解决了芥川的监视之后，还有另外两件事需要去解决。
星野歪着头眺望着远处的火光，陷入了思考：
她应该先去联系魔人，还是先去侦探社那一边看看太宰治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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