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Sweet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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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盛林财家门口,米英的语气一改对米久时候的冰冷与不屑,反而十足谄媚,他满脸堆笑道,“来得有些早,但愿没打扰到盛少爷休息!”

    盛林财嗤笑一声,视线并没有从米久身上移开,他又盯着米久看了两秒钟,才终于大发慈悲般侧身,让出了进门的通路。

    方玲最先走了进去,米久还在发愣,后背就忽然被米英推了一下。

    米久堪堪回神,不得不也先抬步进门。

    不过才一进到玄关,他就忍不住又蹙起了眉心——

    盛林财大概是昨晚在家通宵开party了,此时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羹剩饭和东倒西歪的酒瓶,空气中弥漫的混杂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这对还没从晕车的反胃感中恢复过来的米久而言,简直称得上灾难。

    米久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瞬间就又白了一个八度。

    但此时并没有人关注他。

    米英和方玲对视一眼,就忍不住开口问:“是只有盛少爷一个人在家?之前不是说好,说好了令尊令堂…也都会在场吗?”

    语气里难掩焦灼。

    “叔叔是不是太心急了?”盛林财已经大剌剌又瘫回了沙发里,意有所指般笑道,“说到底这是我个人的事儿,得先我个人拍板愿意了,您才和我爸妈能有得谈。”

    明白过来盛林财这是在故意拿捏了,方玲张口想说什么,可不等她出声,米英就抬手拦住了她,咬牙赔笑道:“是这个理…还是盛少爷想得周到…”

    可盛林财又不再搭理米英了,他懒洋洋枕在沙发靠背上,仰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米久,故意拿腔拿调问:“米久同学,我俩也算是认识多年了,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米久还完全在状况外。

    他大概听出来他父亲和后妈是有求于盛林财,或者准确来说,是有求于盛林财的父母了,但依然想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带他来。

    当然,米久同样想不明白盛林财现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能有什么话想对盛林财说?

    茫然眨了眨眼,米久实在是被胃里的翻江倒海折磨得不太舒服,于是思考一瞬,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那个…有水喝吗?”

    大概是完全没想到会等来米久这样一句话,盛林财装模作样的神情陡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米久抿了抿唇,又飞快补上一句:“不要冰的,谢谢。”

    盛林财的脸裂得更厉害了…

    盯着米久看了足足半分钟,盛林财才霍然起身,他从客厅角落的储物柜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又重重摔上了柜门,转身动作粗暴将矿泉水直直朝米久丢了过来。

    看上去像是被气得不轻。

    米久惊了一跳,下意识便向后退了半步,避免了被无辜中伤到。

    完全get不到盛林财莫名其妙的怒火,米久只觉得这人真是没礼貌到了极点,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于是米久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矿泉水,还是又对盛林财说了一次“谢谢”。

    大概是晕车还没好的缘故,米久整只手都没什么力气,他费了不少劲才终于打开瓶盖,举起递到唇边小口喝了两口。

    而米英已经又开始对盛林财赔笑了:“盛少爷千万别在意!我们小久就是…就是有些娇气,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们小久…

    这称呼听得米久一阵恶寒,记忆里十八年,他父亲可都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而且…

    米久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在心里咕哝——

    他晕车厉害想要喝口水而已,这也能算得上娇气吗?

    可米英还在继续说个不停:“虽然是娇气了些,但我们小久是真的温顺又听话!而且还会画画,已经过了…过了海城美院的分数线了!盛少爷有兴趣的话,这就让他给你画一幅!”

    盛林财已经原又靠回了沙发里,听了米英的话,他懒散撩起眼皮看米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十足做作“哦?”了一声,尾音扬得米久头皮发麻。

    米久确实很骄傲于自己过了海城美院的校考线,他的文化课也并不算太差,因此不出意外,等九月他就可以去海城美院报道了。

    但这可绝不代表他乐意被当作他父亲讨好别人,尤其是讨好盛林财这种人的工具!

    “画不成,”于是米久毫不犹豫摇了摇头,他嗓音很轻,一听就带着些微病气,可语气却又是坚决的,甚至隐约透出两分不满意味,“画笔画纸我都没带。”

    “你这孩子!”这下还没等盛林财说话,方玲就急道,“盛少爷家还能没个纸笔了?”

    米久淡色的唇抿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可盛林财这时候竟又装起大度来了,“画不成就不画,我本来对画也没什么兴趣。”

    米久并未因他这份忽然的大度就放下警惕。

    果然,就听米英立刻巴巴问:“那盛少爷对什么有兴趣?你说,只要我们小久会的,他肯定都愿意做!”

    “我有兴趣的也不是什么为难人的,”盛林财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米久脸上,他朝米久嘻嘻一笑,揶揄道,“我给你看个视频,你绝对就懂了。”

    边说,盛林财边就摸过手机低头划了两下,转而把手机举了起来,屏幕转向米久的方向。

    米久只抬眸看了一眼,眉毛就皱得更紧了。

    他就知道盛林财这人不会有什么好主意!

    屏幕上赫然是个戴着仿真猫耳朵,正一边做出种种可爱动作,一边清唱《学猫叫》的男主播!

    米久对男主播本身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了,他有意见的是——

    凭什么要他对盛林财做这个?

    盛林财既不是他的朋友,也没有给过他丝毫帮助。

    何况…何况今天是他的生日。

    凭什么明明是他过生日,却还要他委屈自己去讨别人开心?

    偏偏盛林财还极讨嫌挑起眉毛,一叠声问米久:“看见了吗?是不是很简单?你站那么远看得清吗?看不清就过来我身边看。”

    嘴上不停,盛林财竟还干脆展开了一条手臂平放在沙发靠背上,像是在示意米久给他留出的位置。

    米久彻底被油腻到了。

    “害羞了?”可很显然,盛林财完全不觉得自己油腻,他大概觉得自己魅力无穷,那条展平的手臂转而又抬起来,撩了下仿佛打了十吨发蜡的刘海,盛林财把手机屏幕转回去又戳了两下,镜头便对准了米久,“别害羞,你做出来一定很可爱,不信我给你录下来看。”

    米久瞳孔骤然一缩。

    “录下来看…”

    这四个字精准切中了米久先前的记忆,那个源于盛林财的“镜头”,最终难以承受舆论非议退学的女生模样在米久脑海中一闪而过,米久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矿泉水瓶。

    “我不会,”迎上盛林财视线,米久一字一顿道,“你有兴趣就该去看主播。”

    语气是很硬邦邦的,但却因为他绵软无力的嗓音,让这句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反而像是小孩在闹脾气。

    不过或许是没想到米久会拒绝得这样干脆果断,盛林财微微一愣,忽然就又笑了一声。

    “温顺又听话?”他故意重复米英之前说过的话,边说,盛林财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米久面前,冷嗤一声,“我是真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最后一个“酒”字字音落下,盛林财忽然伸出一只手,手指大力钳住了米久的下巴!

    这个动作太猝不及防,米久根本没来及躲开,他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在这个瞬间张开了,下巴被掐得很痛,而盛林财身上烟酒与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仿佛正顺着米久的每个毛孔争先恐后往里钻。

    米久的反胃感在这一刻陡然达到了巅峰,他毫无血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不是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米久真的很怀疑自己会直接吐在盛林财身上…

    可还不仅如此,气管里泛起的痒意也愈来愈明显了…

    米久拼尽全力挣扎起来,想要摆脱盛林财的钳制。

    大概是他反应真的太过激烈,米英怕他什么病发作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时间脱口道:“盛少爷你…你犯不着动这么大怒!左右等你们结婚以后,米久还不是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结婚?结婚!

    费力挣扎间的空隙,这两个字猝然钻入米久的耳朵,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砸向米久的脑袋,砸得米久有一瞬头晕眼花,耳朵甚至都开始出现了嗡鸣。

    原来…这才是他父亲和后妈的真正目的吗?

    这才是今天所有反常的源头。

    米久嘴唇微张,却没能说出话来,反而迸发出一阵急促而又剧烈的咳嗽。

    他咳得是真的很厉害,一声紧接一声,连带呼吸声都好像变重了,原本苍白了无血色的脸颊更是被激得泛起了红,但一看就是不正常的潮红。

    而那双原本黑亮的眼眸中,此时因为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像是笼了层薄雾,显得分外水润而又朦胧。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样的米久很难受,可也是个人大概都不会否认,这样的米久看起来,更惹人怜惜了。

    盛林财短暂恍了个神,手指下意识便松了力道,终于放开了对米久的钳制。

    但米久的咳嗽却并没有立刻停下来。

    喉咙里的痒意确实还没有完全缓解,但又好像不单如此了。

    米久心底蓦然升腾起一股极其隐秘的快意,亦或像是走到绝路处,唯一攥住了这一根稻草——

    是不是他咳得足够厉害,盛林财就会被吓到不敢和他结婚了?

    而事实好像确实如此,盛林财是真的被吓到了,短暂因为美貌的恍神过去之后,盛林财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皱眉道:“你这…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还咳个不停了?我刚刚可没碰过你脖子!”

    和之前拽上天的模样对比起来,盛林财现在明显底气虚了很多。

    “喝水!”米英对着米久急吼,“你手里不是有水吗你为什么不喝!”

    方玲硬着头皮编造借口:“盛少爷别怕,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的,就是…就是下雨着凉了!刚刚又乍一听到要和你结婚太激动,才一下咳起来了!”

    米久简直对他后妈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叹为观止了。

    怕坐实了这个离谱到天边的借口,喉咙里刚刚那阵痒意也确实暂时缓解下来,米久终于渐渐止住了咳嗽,他又打开瓶盖,缓缓喝了两口水平复。

    盛林财语气怀疑:“就只是着凉?”

    “当然…”

    “不是着凉。”米久忽然出声,打断了米英的谎话。

    咳了这么长时间,米久嗓音明显比刚刚更为虚弱了,他近乎是用气音一字一句道:“着凉不至于这样,是我有病,咳嗽变异性哮喘,后面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典型哮喘,哮喘你应该知道的?搞不好就会死。”

    米久讲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盛林财的反应,于是他欣喜发现,在讲到最后“死”这个字眼的时候,盛林财脸上明显划过一瞬足矣称之为惊恐的神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米英猛然提高音量斥道。

    米久却并没有被这一句呵斥吓到,他转头看向米英,轻声反问:“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您不清楚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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