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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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有哑光质感,每一位与会者手边都备有精致的下午茶点心。

    分明是舒适惬意的会议环境,但此刻偌大的会议桌却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其中一位高管的述职报告出了一些坎坷,连带着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贺董自回国来,全权接管亚太区总部,众人对他的严苛早有耳闻,何况前几日就有某高层工作上出了纰漏,被贺董在例会上当场解聘的前车之鉴。

    此刻,居于主位的男人面色如常,清俊的面庞分明没有一丝怒意,可光是那凛冽的气场也足以令人无尽脑补。

    这位一贯如此,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是清冷沉稳,八风不动的模样。

    即便大发雷霆,也不过冷冰冰丢出几个字眼。

    外表分明是一位清雅绅士,但却偏偏给人匪气危险的感觉。

    没有人会愿意得罪他。

    真是宁愿得罪阎王,都万万不敢得罪他。

    就在这落针可闻时分,杜秘书突然双手递来一部手

    机。

    那纯黑的机身崭新,看起来不常用,大约是贺董的私人机。

    贺砚庭伸手接了过来,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滑动,倏然,像是看到了某则信息。

    凛然森冷的眉眼微不可察地柔和了稍许。

    继而,他指骨分明的长指轻敲着屏幕,看上去竟像是在回复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惊奇不已。

    贺董非但没有发落方才述职的那位高管,甚至连会议都陷入了中止状态。

    这世上,居然还有能让贺董中止会议回复消息的人?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而趴在电脑前的施婳很快收到了回复。

    [H:不必]

    她看着这过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眼睫眨了眨,整个人愣住,半晌才继续打字:

    [这不合适吧,一般稍有资产的男女结婚都会有财产协议,何况您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施婳越想越觉得不妥。

    贺砚庭富可敌国,她却只有爸爸和爷爷奶奶过世时给她留下的一些积蓄。

    那些钱,恐怕不够买贺砚庭的一只手表。

    如果不签协议,贺砚庭就不怕她离婚时按照婚姻法分走他一半身家吗?

    就算婚前的部分她拿不到,可是婚后每一天,包括今天在内,贺玺集团运行的盈利几乎是可以以秒计算的。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更是为了警醒他。

    施婳甚至直接把方才刷到的那则离婚新闻转发给了他。

    很快,对方就回复了。

    间隔时间很短,短到她忍不住怀疑贺砚庭究竟有没有点开那条链接。

    看着他的回复,她不禁陷入了深思。

    [H:我相信律师团的办事能力]

    施婳忽然觉得这一层似乎涉及到了她认知以外的领域。

    不由得在搜索框敲下关键字,试图了解贺砚庭私人律师团的成员信息。

    很快,她便被这些声名赫赫的律师名字洗涤了认知。

    这是一个百人顶级律师团。各成员来自于不同国家顶级律所的资深合伙人,他们各自专精不同的方向,但同样各有千秋。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律师团简直占据了不同法系顶级律师的半壁江山。

    ……对不起冒犯了,原来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她带着窘意回复:[抱歉,是我浅薄了。]

    这

    条之后,贺砚庭果然没有再回。

    他这样随意寡淡的态度,让施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过虑了。

    也对,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置自己的身家利益于不顾。

    心里莫名闷闷的,她托着腮,对着电脑发了会儿L呆。

    施婳并不知晓的是,此刻贺玺集团大会议室的高层们人人倒吸凉气。

    只见坐在主位上那年轻的上位者搁下手机后,深邃的眸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还有别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云里雾里,根本拿不准这位活阎王的心思。

    空气僵持数秒,方才摊上事的那位才站起来颤声开口:“没,没了……”

    其他几位胆子略大些的也试着附和:

    “没事没事,贺董您有事先忙。”

    “您忙,我们随时听您示下。”

    男人略蹙了眉,仿佛已经忘了述职的小插曲,冷白的指骨把玩着一支黑色钢笔,冷淡的声线毫无温度:“既然都汇报完了,为何还不散会?”

    “……”

    “啊,是是是,该散会了。”

    “那我们先散了,贺董您忙。”

    高层们到底是懵了几秒,等回过神来便火速收拾好东西光速撤离。

    到了会议室门外,等电梯的间隙,一行人才忍不住窃窃声议论起来。

    “刚才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贺董居然没追究,还照常散会了。”

    “你们有看清吗?贺董刚才好像是在回复消息。最近加班太多了,睡眠不足,我严重怀疑自己眼花。”

    “你应该没眼花,那屏幕反光有白有绿,像是在回微信。”

    虽然这几位都是分分钟经手上亿项目的高管,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能让贺董会议中途回复消息的人,不简单啊。”

    “……该不会,是要发生什么变天的事吧?”

    “啊,前阵子就听闻贺董回国后要肃清管理层!”

    “那咱们该不会被大换血吧?这消息靠谱吗,谁去探探贺董的口风,好让咱们有个心里预备?”

    “好主意,谁去??”

    “你去试试?”

    “……谢邀,我还没活腻。”-

    在书桌前沉浸工作的施婳怕是没机会知道因为她的一条微信消息,竟扰得贺氏高层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明日就接到解聘通知。

    经过百人律师团一事,她意识到自己对新婚丈夫的了解未免太过欠缺。

    既然她夸下海口,允诺了要尽力扮演贺太太一职。

    那么该补上的功课,自然是刻不容缓。

    今晚上播前,她将新闻稿流利背诵后,趁着化妆时间,便用手机检索有关贺砚庭的信息。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与贺砚庭初遇时她才六岁。

    算起来两人也算相识十五年了。

    可实际上,从她十岁那年离开莲岛后,与他分明同住在贺家,却好像隔了一层屏障,生活的距离拉近了,身份的距离却拉得很遥远。

    她当时大部分时间都和年纪相仿的贺珩在一起,一起上下学,一起做功课,周末一块玩。

    至于贺砚庭,她只知道他在读高中,而不久之后,就被送去了国外。

    此后便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偶尔碰面,她对他的了解,至此可谓彻底断层。

    想到这里,她忽然拾起了某些模糊零星的记忆。

    记得她刚被寄养在老宅时,贺砚庭每次见到她的眼神都格外冷漠,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

    施婳那时候虽然小,但是自幼父母双亡,又刚刚失去爷爷奶奶,性格极度敏感内向。

    她本能地将贺砚庭的冷漠理解为排斥。

    他明显不喜欢看见她,排斥老宅有她这么个人。

    十岁的她想不出别的答案,只觉得是因为自己和他一样也来自于香山澳那座小城。

    那个潮湿、闷热、黏腻,部分人纸醉金迷,部分人贫困交织,那座充满矛盾的城市。

    因为那里有着他曾经贫穷、落魄、边缘的痕迹。

    他彼时已经是贺家家主亲自接回来的矜贵九少爷,自然不喜那些昔日的岁月。

    对他来说,香山澳的过去是耻辱。

    可对她而言,却是从小到大所有的温暖记忆。

    施婳很久很久没有记起这些往事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出神,一时没有察觉赵悦琳已经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L。

    直到赵悦琳字正腔圆的嗓音娓娓传来:“呦,小施老师还真是敬业呢,上播前还不忘关注贺先生的最新动态,怎么,专访一直没落实,你很着急吧?”

    施婳这才回神,她从镜子里扫了这个女人一眼,语气冷淡:“赵老师多虑了,专访时间我早已敲定,就在下周。”

    她与贺砚庭早已谈妥了访谈的细节,但是这次专访要在京北台黄

    金时段直播,上面还要层层审核,包括演播厅的预备、摄影等部门的配合,台长非常重视,再二强调要确保不出差池,所以多部门联合作业,下周才能落地。

    “噢?是么?”赵悦琳双手环胸,笑得不怀好意,语气更是不加掩饰的讥讽,“希望你别竹篮打水一场空,闹个大笑话才是,全台的人都被你惊动了,要是空欢喜一场,台长估计会气死吧。”

    施婳秀眉颦蹙,由衷觉得这个女人好吵。

    她甚至懒得再接话,反正也化完妆了,干脆直接起身,提前乘电梯上楼进演播厅,把赵悦琳一个人晾在原地。

    下播后,助理小阮迎上来:“小施老师,这周日就是毕业典礼了,咱们正好轮休,我到时候去给你送花呀,你喜欢什么花?”

    施婳顿住脚步,愣了下:“还好你提醒我,差点忘了。”

    原来这么快就到毕业典礼的日子了,她很早就接到学校领导的通知,要她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讲,稿子倒是一早就备好了,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险些把这茬给忘了。

    “你居然忘记了!!”小阮一脸吃惊,“你可是优秀毕业生代表,要在礼堂演讲的!多大的光荣啊,小施老师,你不会也忘记通知你家里人了吧?”

    施婳看着小阮热情的模样,不由语塞了几秒,一时间陷入迷惘。

    举行毕业典礼那日,大部分学生都会邀请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走遍学校各个角落拍照留念。

    毕竟过了那一天,大部分人就很少有机会踏回母校大门了。

    四年的青春很珍贵,现在的父母也都很重视孩子,就连外地生的父母也多半会飞过来陪同。

    她的身世除了二个室友没人知道。

    从前没忧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从小到大习惯了,她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父母出席。

    可以往贺珩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每次重要的场合,他都会陪伴左右。

    再者就是从前爷爷没生病的时候,也时不时会出席一些需要家长出面的场合。

    记得高中毕业那时,她是京北一中的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表演讲时,爷爷就坐在家长席里,满眼欣赏的注视着她。

    为她的优秀而感到骄傲。

    就好像,她是爷爷的亲孙女一般。

    她很感恩过往的各个阶段都有贺爷爷的存在,否则她这十年的路只会苦涩难捱。

    相应的,连对贺珩也恨不起来,毕竟他是爷爷唯一的孙子,而且也确实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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