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别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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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背景,下雨的天,灰蓝的墙,水汽漫进窗户,氤氲而生的透明黑雾层层袅绕着镜中的少女。摇曳的裙摆,纤细的腰肢,散漫的笑容,在光的絮绕下,令人头昏目眩。

    明明有着一样的容颜、身姿,连眉眼间惑人的妖痣都如出一辙,气质却截然不同,说不出的诡异。

    景铭对于艺术的认知仅限于纯欣赏方面,不会过分深究其背后的意义,但这一刻不免也有些疑惑,他慢步走到程欣身后。

    “这是你?”

    程欣听出他的声音,回过神来,笑道:“是我。”

    景铭看了一眼作者,又问:“你和周新野认识?”

    程欣点头:“认识。”

    景铭眉心微拢,眼眸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点疑惑,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程欣先发制人:“你很好奇?”

    景铭抿了抿嘴:“算不上,只是正常人的求知欲。”

    程欣悠然转身,面对面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我和画中的少女谁更好看?”

    景铭目光闪动,无情道:“自信的人一般不会这样问。”

    噗~

    程欣放肆地大笑起来,“倘若我偏要你回答呢?”

    “你。”景铭没有一丝犹豫,回答得很干脆,就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程欣心情大好:“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程欣:“几年前,有个女人得了一场大病,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久了,于是,她的初恋情人就自告奋勇地提出要给她画一幅肖像画,留作念想。”

    程欣:“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画出情人十分之一的美丽,他大受打击,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复一日地画着同一个人,后来……”

    程欣说到关键处,停顿了一下。

    景铭耐着性子:“后来怎么了?”

    程欣和他对视,又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唇边微微带上了点笑意,轻描淡写道:“别急,我还没有编完。”

    “……”

    这个女人想玩死他。

    景铭的视线温度骤降,眉间紧蹙,脸上朦上一层阴霾。

    程欣姿态十分闲适,打算继续扯完这个故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景铭。”

    她停下看向声音源头。

    一个男人满脸堆笑地朝他们走来,拍了拍景铭的肩膀。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津芜市著名收藏家席德的大儿子席彦,三十岁出头的模样,西装革履,长得颇有些道貌岸然,眼镜下一双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满脸学问,藏不住的精明。

    景铭和他妹妹席丹琳是高中同学,年少时曾经随父亲多次拜访过席家,自然还记得他是谁。

    景铭颔首和他打招呼:“还行。”

    席彦点头,瞟了旁边的程欣一眼,目光一转,又看向墙上的油画,眯起眼睛,感慨:“真是令人心动啊,这张可以用美貌调戏世界的脸。只可惜,是赝品。”

    “哦?”程欣顿时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画是假的?”

    “自然是因为见过真的。”席彦笑得温和无害,两指从兜里夹出一张名片递给程欣,“席彦,业余画师,很高兴认识你。”

    程欣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小字,微愣,随即笑若春风。“席先生太谦虚了。”

    席彦很是受用:“今天不巧,我那边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下次有机会请程小姐喝一杯?”

    程欣笑:“难得席先生请客,我期待得很啊。。”

    景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演戏过招,一副泰山崩于顶岿然不动的姿态。

    席彦见状,走之前,略一沉吟说:“景铭啊,有空可以去找丹琳玩,你们辈分一样,有共同话题,她前不久刚回国,老惦记着你。”

    景铭嗯了声:“再说吧。”

    等席彦走后,他再次将目光锁定在程欣的脸上,还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晏老先生上厕所回来了。

    老头子笑眯眯:“小景,咱们继续哈。”

    程欣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景铭。

    景铭无奈地转过眼去,掺扶住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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