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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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细想下去，然而蠢蠢欲动地想要去印证这个想法的可能性。

    寂寻的身子缓缓俯了下去，佯装没有看到寂珩玉，小翼翼地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桑离霎时愣住：“君上？”

    寂寻声音很低：“胸口有些疼，马上好。”

    他只给她看了手上的伤，身体上的伤估计都遮在了皮肤下面。

    桑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不想当白眼狼，于是安分不动让寂寻靠着。

    寂寻小抬眸，

    寂珩玉已转身走回里面，寂寻下颌线绷紧，缓缓起身跟了进去。

    离去之前，不忘给桑离施加一道清梦咒。

    “主人。”

    寂寻对坐在床榻上的寂珩玉礼。

    寂珩玉的目光停留在他伤痕累累的左手上，勾唇笑了笑，笑容意味不明。

    他慌张地把手背过去，仍没有抬头。

    “比起寂无，我对你尤为。”

    寂无：[主人，我听着呢……]

    寂珩玉慢慢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

    最后一把抓起了寂寻的手。

    他死死盯着他指尖的新伤，“制作你这具身体时，我拔下了自己的逆鳞，作你最坚硬的皮肉。”寂珩玉慢条斯理说着，指尖一点点嵌进他的伤痕。

    随着力度加深，顿时血肉狼藉。

    寂寻依旧毕恭毕敬低着头。

    “我允许你的一些，是最好不要对我耍机。”寂珩玉温和地对他说着，“寂寻，你是我抽取出来的一部分，你想要什么，我知肚明。”

    最后手腕施力，竟生生扯下他整条左臂。

    寂寻是傀人。

    哪怕他有身体，有感知，有感，也仅仅是一具寂珩玉所做的傀人。

    前拔下的左臂并未出血。

    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肩膀的断裂口整齐，里面是杂密纠缠的红色血线，那是“魂丝血线”，像是缝制布娃娃所的丝线，来牵连肢体运作。

    寂珩玉掌中的断臂一点点化作烬尘。

    他是在告诉他，他只是个傀人，哪怕拥有他的脏，也永远成为不了寂珩玉。

    寂寻面色苍白，神色脆弱得像是要马上碎裂。

    邪魂煞魄之间本身不会产生什么惺惺相惜的感。

    寂无事作风较为乖张，身体已被销毁多次，此顿时开始起哄：[他不老实！主上您快杀了他，身体没了，记忆也会跟着消失，到那时他老实了。]

    一听到要销毁身体，寂寻肉眼可的变得紧张起来。

    寂珩玉并没有摧毁他的想法。

    他也说过，制造一具身体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要抽取丝，要拔身上的鳞片，尤其是逆鳞，拔除后再长需要五百年。

    寂珩玉指尖一抬，一条新的胳膊重新长回寂寻的身体。

    “可会有下次？”

    寂寻跪在地上，重重叩头。

    寂珩玉挥手让他离去。

    没有热闹可看，寂无气得很：[那小子不老实，我也可以帮主上保存脏，为不选我？]

    寂珩玉：“他性子更接近我。”

    若换寂无，很容易露馅。

    寂无真服口服不说话了。

    寂珩玉静坐于床榻。

    一段时间的愈合，身上那点小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他感官敏锐，算桑离睡在外间，呼吸声也像是近在身侧般清晰。

    以往朔光殿只有他一个人。

    刚救岐回来的时候，岐只是一只百来岁的鬼，幼年鬼是知名的长得丑胆子小，因为害怕归墟海里的魔神，整日在朔光殿门前哭闹，吵着要寂珩玉抱进去，那样寂珩玉也没软让他进来，反倒是直接把岐丢进了渊牢。

    毕竟习惯了，也不害怕了。

    近六千年来第一次，有外人宿留在这里。

    寂珩玉躺回床榻，闭上眼越发觉得声音明显。

    他翻来覆去没办法静调养，最后仍是按捺不住地起身走了出去。

    那道清梦咒会让她安睡至天明。

    其实算没有这道咒术，桑离也会睡得很舒服。

    她属于很容易适合环境的那一类人。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

    又想起寂寻抱住她时，她很乖地把身体靠过去。

    寂珩玉有些捉摸不透。

    她明明怕他，也说过厌他，也会真地切他。

    [我希望君上也能自在些。]

    自在。

    那是他这辈子都求之不得的奢望。

    桑离忽然翻了个身。

    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白的晃眼的皮肤和烙在上面的蛊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