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伊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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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今天是我被困在这间‘病房’的第不知道多少天。这么多天过去,并没有医生或者护士来为我进行治疗。
“窗外是一片浓郁看不清楚任何事物的白雾,那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什么声音都无法穿透——包括我的呼救。
“我曾尝试过翻窗户逃走,可是不论我朝着哪个方向、走出去多远,最终都会回到这里。我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鬼打墙的迷宫,成为了迷宫的囚徒,无法离开。
“除了……
“我所在的‘病房’大概二十平方左右,陈设非常简单,一张白色铁架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没有钟表,我也根本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见不到太阳,也见不到月亮……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太阳和月亮是什么?
“我不敢靠近那扇门,尽管那可能是我唯一能逃离的出口。
“昨天夜里,我听见门外传来扭曲古怪的呓语,但那却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我还看见,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隐约的铁锈味,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可是今天早上,这一切都消失了。似乎那些疯狂的声音、猩红的液体只是一场梦,或者说,是我的幻觉。
“我可能真的出现了幻觉……
“救救我。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必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你能不能别念了?”墙角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了讲述者。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下巴上冒着灰白胡茬的中年男人,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长长的手脚都蜷在一起,像一只蜗牛般团着,蹲在墙角。
他看向病床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喃喃:“怪渗人的。”
年轻人“刷”地将竖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拿开,露出一张皮肤苍白,眉目轮廓却昳丽精致非常的脸,这张脸上显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道:“你说,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我哪儿知道。”中年人疲倦而又小心翼翼地再次缩了缩身体,“她不是你的朋友吗?要不然她也不会出院前把日记本送给你。”
“她真的出院了吗?”年轻人再次低下头,将手中的日记本翻得“哗啦啦”响,“日记写成这样,她能正常?”
“我看也是,”中年人保持着双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腿的姿势,“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就在这时,年轻人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郦也,你在和谁说话?”
被叫做郦也的年轻人瞬间坐起身来,他往门外瞟了一眼,混沌的瞳孔微微张大,手不自觉地向后摸去,像一只警觉的猫。
而中年人更如惊弓之鸟,恨不得将自己修长的身体缩进墙壁里,喃喃:“我怎么没听见……”
“我在自言自语。”郦也高声道。
那声音再没有响起,郦也和中年人同时舒了一口气,中年人道:“要是被总管大臣发现我在你这串门,她明天肯定又不让我去围猎场了。”
郦也无奈道:“护士长不是你的总管大臣,花园也不是围猎场。”
中年人“哦”了一声,继续道:“我已经三天没去围猎场看我的阿道尔了。”
阿道尔是一只蚂蚁。
而这里,是一所精神病院。
郦也和中年人都是这里的病人,中年人的病房在郦也隔壁,他所患的病症郦也并不清楚,但他坚定的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名叫萨尔瓦多的帝国,他本人则是帝国的二世皇帝。郦也怀疑这位二世皇帝每次去花园看望他的阿道尔时,都不能分辨这次的阿道尔还是不是上次那只,也有可能,阿道尔是花园里几千只蚂蚁的统称。
郦也不欲和萨尔瓦多二世多扯他的蚂蚁,于是话题又回到日记本上:“连你都觉得这日记内容恐怖,那她出院前肯定还没好,院长竟然就这么让她出院了?”
“唉,”萨尔瓦多二世长叹了一声,唏嘘道,“人哪有不疯的。”
“我不是挺正常的吗?”郦也目光在日记本中乱糟糟的文字上流转,漫不经心道,“我是我们中最正常的一个了。”
萨尔瓦多二世终于放弃了他那犹如鸵鸟埋沙、王八缩壳般的姿势,扽长的脖子仿佛僵硬的木棍上戳了一颗头,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郦也一会,断言:“你要是正常,就不可能出现在这。”
郦也:“……”
“你回去吧。”郦也头也不抬地道,“省的明天大总管又不让你去花园看阿道尔。”
萨尔瓦多二世一丝不苟地纠正他:“是总管大臣,不是大总管。”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郦也敷衍地摆了摆手。
萨尔瓦多二世拖着瘦长的身躯离开了,他走之前,郦也问:“现在是几点?”
“第十二圈。”萨尔瓦多二世回答他。
郦也没听懂,他觉得自己和这人可能存在交谈障碍,于是低头继续研究那本日记去了。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晚上,病房笼罩一片蒙昧阴冷的昏暗之中,郦也慢慢坐起身,病床正对着窗,而此时的窗外,是一片静止的弥天大雾。苍白冷寂的雾气就像一道帷幕,涌入这间小小的病房,攫取走它的温度,却还给它无边的诡谲和孤独,这让郦也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
郦也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可是按钮就像是坏了,毫无音讯传出。他下床准备出门去找值班护士,走了两步感觉到自己脚底似有黏腻粘连,低头,才发现自己竟蹚在一片暗红的液体中。
他的目光游弋,一直追着那液体到了门边,红色的粘稠液体正从门缝里缓缓流进来,侵蚀着洁白地面,郦也若有所感地回头,那本日记摊开着,就放在他刚才躺过的枕头旁边。他皱起鼻子,闻到一种像铁锈的甜腥味,令人作呕。
他踩着血一样的液体,走到了门边,伸手拉开了自己病房的门。
原本应该是走廊的门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黑暗,就像有无数双眼睛藏匿于其中,郦也感觉到自己在被注视,耳边充斥着无数道扭曲的声音,是呐喊,也是呢喃,更是诅咒,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脑海翻腾,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砰!
门被他大力关上,那些声音变成了不清的呓语,但依旧能听见,和日记中所描写的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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