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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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指气使的模样险些将江寻鹤气笑了,他半搭着眼瞧了瞧腕子上的丹红色坠子,片刻后垂下手,任凭袖子将其完全遮盖住。

    到底没将它同它那跋扈非常的主子团吧团吧,一并丢出去。

    ——

    冲天的火光、飞扬的尘土,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

    沈瑞趴在阴冷的石砖上,看着高坐与马上的江寻鹤,同样绝望的嘶喊,同样森然冷冽的剑光。

    即便是做了若干次,也仍逃不掉鲜血沿着砖缝慢慢添补的结局。

    若说唯一的变数,大约就是那漂亮鬼一剑刺来时吗,沈瑞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承接,而是摘下了自己腕子上的红玛瑙坠子套在了江寻鹤的青锋之上。

    算是顺道添了个被鲜血染透的物件儿。

    沈瑞揉着额角慢慢坐起来,自觉梦境离谱得厉害,或许他还会随着穿书时间的增长,而受到原书的影响也逐渐加剧。

    若非如此,他不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自己究竟会为何跟那倒霉催的原主一般,将羞辱江寻鹤这件作死的事记得如此吸烟刻肺——甚至在梦里,死到临头了,还不忘用玛瑙坠子去嘲笑那漂亮索命鬼出身寒门。

    甚至还把那玩意儿挂在了江寻鹤的剑尖上。

    沈瑞紧紧地闭了闭眼,逃避似的。他根本成为不了原主,他比原主会作死多了。

    单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勉强将喉咙里的涩苦压下去,但头痛却并没有消减半分。

    梦里被割了喉,可醒来时不单是喉咙疼,就连头也痛得额外厉害。

    沈瑞甚至怀疑江寻鹤分明就是在梦里抱了私仇,比如趁着他没意识,从他头上踩过去。

    他捻了捻手指,心里笃定了几分,全然不觉着这世上除了沈瑞自己,根本再没第二个人做得出这种又恶劣又幼稚的把戏。

    屋内细碎的声音被捕捉道,春珰轻声缓步走了进来,隔着屏风问道:“公子可是要起了?”

    “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离公子同楚夫人约定的时间尚还早着。”

    沈瑞将脑后的头发挽成一束,随口道:“进来吧。”

    春珰闻言便立刻端着早就备好的清水、帕子,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昨夜爷吃醉了酒,是陆思衡送将我回来的?”

    春珰手上动作一顿,随后故作若无其事道:“公子是坐着倚湖居的马车回来的,照着春珂的说辞是江探花将公子送上马车的。”

    沈瑞将将睡醒,本就因着头痛冷着一张脸,闻言更是压低了眉,有些烦躁地磨了磨犬牙。

    “江寻鹤送的?春珂呢?”

    春珰合手禀告:“春珂未能护卫公子周全,擅自专行,已经被罚去了前院跪着,等候公子发落。”

    沈瑞瞧了她片刻,忽而嗤笑一声道:“你倒是会护着她。”

    说罢,便转过身,没再追究。

    春珰将架子上的外袍展开,合称着他的动作穿戴体贴,沈瑞略扯了扯袖子,动作却忽然顿住。

    春珰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差池,方才宽宥她一遭,总不能由此便再没规矩般。

    “公子恕罪,是奴婢手上没分寸。”

    沈瑞将外袍的袖口向上挽了挽,露出白皙劲瘦的腕子,他垂眼瞧着道:“爷坠子丢了。”

    难不成,还真叫他挂那漂亮鬼剑尖上去了不成?

    “这是家主特意为公子求来庇佑的,奴婢这便差人去寻,定不会出了差池的。”

    这坠子无非是给无能为力者寻个安定,虽叫他们不能将病痛转到自己身上受着,也能有个慰藉。

    至于旁的,却未必有效用,否则便也不会拘着他这个孤魂野鬼来做替死鬼。

    他轻笑了一声,将袖子重新遮盖了个妥当。

    “不必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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