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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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祁昭明二年春三月。

    天将明,暮色犹未清,熹微朦胧。

    广陵城城门被迫提前打开,城上城下人影斑驳,守城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列军队鱼贯而入,形影模糊,目标却十分明确,直奔城内东南角。

    恍惚间过了很久,又似乎眨眼功夫,那东南角的王府府门前便已列队数百人马,玄甲铁胄,肃然而立,静待命令。

    天色已然亮起。

    朱漆木门紧紧关闭,顶端高悬着金边檀木匾额,其上龙飞凤舞的勾着三个大字“怀王府”,而门檐下空空荡荡,竟无人看守,凉风打转儿弃过几片绿叶,悠悠飘落阶道,凄凉冷清。

    “主子,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难不成怀王真的已经畏罪潜逃?”影卫统领询问的看向身前,神色不解。

    古往今来,藩王拥兵自重,趁机谋反之事并不少见。可今日这出,本是怀王与主子之间商量好的一场戏。

    如今怀王弃府而去,倒叫人不得不起疑心。

    半晌未闻回应,他座下的枣红大马不安分,鼻孔冒着粗气往他口中主子座下昂着脑袋威风凛凛的马儿身边凑。

    黑马正神气十足显摆自己光滑的皮毛,突然被个枣色脑袋凑过来,它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声,走开。

    马背上的人垂眸,继而面无表情瞥向枣色大马上的影卫统领,轻轻一眼,影卫统领立即懂事的退回原位。

    祁折收回视线,淡声吩咐,“进府。”

    闻言,统领忙不迭领命下马去叩门,轻轻三声,音韵短而礼貌。

    他甚至回头对祁折摆出一副“我很讲礼数吧”的表情。

    祁折:“……”

    “长明,你是来怀王府上做客的?”

    影卫统领长明一愣,而抛出此言的祁折提剑而起,脚尖轻点马背,利索干脆的翻墙进去。

    身手堪比江湖盗侠。

    长明咂舌,不做客,咱也不能做贼啊主子,实在不行咱们撞破门也比鬼鬼祟祟进去要威风些。

    腹诽再三,长明还是带着人自觉顺着主子翻墙的路线进府。

    怀王府内空空荡荡,好似无人居住般。

    祁折绕过三两庭院,依然未见有人的踪迹,府里不见有奴仆慌慌张张的逃窜情形,也没有四处散落着金银布帛的凌乱之象。

    连接不同院落的长廊边垂着月白纱幕,风吹过,飘渺如流云,悠然清远,再看府中的摆设,不显华丽却处处精致,只觉主人定是位淡雅高贵的高人。

    想来怀王果真如父皇生前所说,不慕名利一生喜好逍遥,自在随性。

    这般想来,祁折携大军剿杀反贼的阵仗摆的极大,但怀王心知他的来意,离府必然不是逃走,现在这场面,估摸着他是有别的更要紧的事。

    可又是多么要紧的事,值得他在这个关头离府呢?

    祁折想不通,干脆拉回思绪,话说主人离府,奴仆不知事情轻重,逃亡时竟会放任府中的珍宝锦衣玉帛视而不见。怀王府中的下人还真是……

    “两个时辰,能不能把暗道修好?”急躁而焦灼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院中响起,打断了祁折的思路。

    他立即隐匿气息靠近院落,视线滑入院中。

    一眼望到满院子跪着的下人,从数量上看,应当是怀王府内所有奴仆,俱都跪伏在地,朝向背对祁折的少年。

    少年着蓝衫,身量瞧着极为清瘦,他脚踩凳子,手袖高高挽起,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烦躁的揉头发。

    有下人回复他的话,“回殿下,最少两天才能修好暗道。”

    少年摸摸下巴,思索片刻,挥了挥手道,“也可以,赶紧修好就成。”

    临安距离广陵城起码有一千多公里,那暴君带着十万大军,走上十来天应该挺正常,两天时间绰绰有余。

    约莫是急着修暗道,那少年只随意问了几句便打发走下人。

    院中下人三三两两退去,只剩少年和一名身着利落黑色劲装的侍卫。

    祁折悄无声息的靠近两人,回廊弯曲,又有纱幕,他的身形轻易被掩藏,怕也无人想到,他敢如此大胆的深入府中。

    院中少年的身份,祁折已经猜出来,他打算听听怀王世子准备怎么逃亡,顺便探出怀王的下落。

    院里,世子殿下双手背在身后,神色郁郁的来回走动。

    便宜爹是七天前离府的,暴君带兵是十天前从都城出发的,我他妈因为药浴昏迷到今天才醒。

    现在这个怀王府,除开那些仆从之外,连侍卫都只剩一群战五渣,便宜爹还是个谋反不成被清剿的乱臣贼子,我真的……什么史诗级地狱开局啊艹!

    除了七天药浴,我什么都没得到,这爹走之前好歹留个信呀。

    而且逃生暗道也在我醒来之前的一个时辰塌了,哪有人惨成这样?真他妈烦的想再死一次啊啊啊啊……

    以祁折的视角,他只能看到怀王世子郁郁的脸色和躁动的脚步,并不知晓其心理活动如此丰富。

    院里二人仍未察觉有不速之客,祁折越发大胆,距离越发拉近。

    【烦的想再死一次啊啊啊……】

    鬼哭狼嚎般的声音猝然响在耳边,祁折身形顿定,犹疑的看向周围,又下意识看向院里,却并未见到院里两人张嘴,可这声音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祁折微微皱眉,后撤两步身形凝神静气。

    只闻世子的脚步声,院落外的下人挥动工具,搬运东西走动的声音,仿佛方才的动静是祁折幻听,他定了定神,权当是自己多日赶路疲惫映现幻音,续又往前移动几步。

    那边云暮秋悲伤释放完毕,大脑飞速转动,缓了缓,他收敛心情问旁边站桩的侍从,“简直头疼,我爹走之前说什么没?”

    侍卫抱剑沉默,仿佛老僧入定般,云暮秋倒也不着急,心中暗数三声,果见后者做出反应,摇了一下头。

    虽然才醒来两个小时,但云暮秋已经大概摸清楚了自身处境和身边人的状况,他身边这个侍卫,可能是府里唯一拿得出手的高手了。

    高手嘛,有点小怪癖很正常。

    因此他的反应,显然在云暮秋意料之中。

    “没就没吧,”情绪到极点后,他心态反而更加平和,云暮秋摆烂躺平,坚信自己绝不会开局下线,“等暗道修好,咱们偷溜出广陵城找他。”

    【大摇大摆出城肯定会被暴君的人抓住,偷溜虽然不威风,但狼狈离场不过是我东山再起的预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性命最重要。】

    清亮的声音涌入祁折耳中,他神色凛然,视线直直射向那道清瘦的身影,似要透过衣物皮肉看进内里。

    是他吗?

    耳边声音微顿,那道身影放下衣袖。

    【只是没想到我穿个书居然拿个乱臣贼子的剧本,唉。】

    听到某个字眼,祁折瞳孔微缩一瞬。

    【要是穿越也还好,起码有历史记载,我能摸着前人的石头过河,对背景也有了解,现在……众所周知网文爽就完事儿了,穿书文哪有历史逻辑的啊!】

    【唉,我一生行善积德,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少年似是想起什么要紧事,嘶了口凉气,摇摇头背手徘徊。

    【不对啊,便宜爹是世袭王爷,手里有大把势力,备受当地百姓爱戴,顶头上司又是个暴君,加上我是穿来的,这buff叠的,我怎么也不能当反派吧?】

    【祁折祁折,究竟是我看的哪本书里的啊。】云暮秋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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