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除颤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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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桥二层台球厅,今晚安静得有些异常。

    八张桌的人全围在一起,当观众的兴致比自己打球大,实在是难得见两位高手比个友谊赛。

    宗霁和杨舟还剩定胜负的最后一球。

    宗霁握着杆,是胜券在握的状态,杨舟在他耳边干扰:“我看你这杆不太行,弃权咱还算平手。”

    “啧你相到哪家的千金了,我一表姐也看上你了,我给劝住了,兄弟够意思吧。”

    “友谊赛友谊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宗霁不为所动:“少跟这儿废话,你死皮赖脸要跟我比的,明儿把那辆h2押到我车库。”

    比赛的彩头,川崎的一辆机车。

    宗霁俯下身,准备来个漂亮的一杆进洞,房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了言回。

    他右手拎着一个蛋糕,满面春风,不明就里直接走到众人围着的台球桌前,“哥儿几个也不白来,正好沾二十四桥的光,切个生日蛋糕,就当宵夜了。”

    杨舟眼明手快,夺过蛋糕往桌上一放,球都被他拨乱,“可不是,周年庆就得吃蛋糕。”

    言回:“……”

    什么东西嗖的一下从我眼前过去了。

    “饿死鬼投胎啊你不嫌这桌脏?”

    宗霁把杆一撂,这还比什么。

    今天纯粹是来找气受的,他昨晚才回国,一落地言回就开始电话骚扰,把他叫来又半天不见人影。

    杨舟也是个有病的。

    蛋糕被拿到卡座那边的桌子上,听取嫌弃声一片:

    “大晚上的吃这玩意儿也不怕腻。”

    “言老板有这闲工夫把那套羽生扑克牌开了给我们品品。”

    言回有模有样,还往蛋糕上插了蜡烛,“不说酒我差点忘了这茬。”

    他吩咐服务生去地下酒窖里取瓶红酒送上去。

    “猜我刚遇着谁了?”

    “前女友?”

    “放屁,本人全网无前任,少给我造谣。”言回把蜡烛点上,换了副腔调,“宗哥哥,来唱首生日快乐歌,快,咱这儿就你有黄鹂般的美丽歌喉。”

    没等宗霁骂他,其他人都受不了了,“言回你小子可真够恶心的。”

    言回无辜加纳闷儿,“纪家小九叫我‘回回’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义愤填膺呢。”

    “怎么着,你遇着的是这位?”

    “可不是,正跟楼上宴会厅呢。”

    宗霁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舒展放松些。

    还行,今天也不全是来找气受的。

    他主动搭理言回:“她自己来的?”

    “我听是缪家那位姐姐送来的,还有她那俩闺蜜一起。”

    多有人对纪幼蓝半年多以前的叛逆好奇,话题又扯到了相关的方玦,“周家那位姓方的也在?言老板,你发财了,二十四桥今晚够热闹的。”

    “我寻思纪九看上我也不至于看上那位吧。”

    “你也靠边站,就他们家老纪那么疼孙女儿,咱这儿没几个入他眼的。”

    “几个胆子啊敢叫老纪。”

    “嘴瓢嘴瓢,别给我说出去。”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在场似乎只有宗霁泯灭了这一天性。

    蛋糕上的蜡烛还在烧,散出的味道直呛人。

    他俯身过去一口吹灭,不咸不淡支使言回:“把蛋糕切了。”

    言回诧异:“你还真要吃啊?这……够甜的。”

    “我忽然就想吃点甜的。”

    众人不知他怎么突然不对劲,可能是因为刚才被这蛋糕截了胡的川崎。

    言回道:“成成成,给你切,要不要许个愿先?”

    “行啊。”

    言回开玩笑说的,没想到宗霁居然从善如流。

    “第一个愿望,许给杨舟。”

    杨舟:……不用了吧你看起来好像要诅咒我。

    果然听他道:“你那辆h2烂车库里。”

    杨舟天真地摆手:“愿望说出来,不灵不灵的。”

    “第二个愿望,许给二十四桥的言老板,下个周年庆,希望没您事儿了。”

    没他事儿不就下台了吗?

    言回琢磨过来骂:“宗霁你大爷!”

    大爷发话:“赶紧切。”

    刚才被言回吩咐送酒的服务生这时敲门进来回话:“老板,纪小姐已经离开了,曲小姐和孔小姐不爱喝,您看这酒?”

    “放这儿吧。”

    服务生正要走,宗霁又问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她自己走的?”

    “宗先生,这个我不太清楚。”

    宗霁手里把玩着言回刚点蜡烛的那只打火机,火苗明灭间,他又问:“还有什么人离开了,拣你知道的说。”

    服务生职业素养超高,开始报人名,一连串过去他都没什么反应,好像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还有,对了,还有咱们新进的会员方玦先生。”

    宗霁终于喊停,“行了,你去忙吧。”

    鉴于他刚才的表现,没人怀疑他问这些话的用意,只当又是找茬。

    言回把蛋糕歪七扭八切好,想吃的人都分到一块。

    宗霁勺子一挖尝了一口。

    根本也不甜,长得还这么丑。

    什么东西。

    纪幼蓝没去缪蓝的办公室,绕到了二十四桥背后的凌暄江,江边有许多人三三两两结伴在散步。

    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手机里翻到朋友圈。

    纪云晔之前帮她发了条【闭关断网,有事电联】的朋友圈,留了纪家老宅的电话。

    评论里好多人留言或私戳问她怎么了。

    没有方玦。

    真是好笑。

    她因为方玦的一通电话被没收了手机,可始作俑者就跟逗她玩儿似的,再没了音信。

    在南极那么久,通讯条件再不便,她也能经常收到缪蓝和纪云晔的问候,甚至不那么熟的朋友都有消息来,问她南极好不好玩。

    但方玦始终没有只言片语传递过来。

    在她最不喜欢的冰天雪地里,她失去了和他的联络。

    任性一点,应该怪他的。

    但她太了解方玦了。

    如果有更轻松的路,她有什么立场阻止他去选择呢。

    他们第一次认识时,就应该预见到如今的局面。

    方玦十七岁被接回周家,转到十九中上高三,和纪幼蓝同班。

    很难说一开始对他产生太好的印象,因为他那时候不爱跟同学交往,和纪幼蓝仅有的交流是她作为物理课代表找他收作业的时候。

    偶然遇到他那位聋哑的小妹方意,是他们关系亲近的开始。

    方玦那时候不住周家,周家太太也省得跟他相看两厌,让人给他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生活费不克扣他就不错了,自然不会承担那个跟周家没半毛钱关系的聋哑小孩的生活和教育。

    方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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