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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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的第三年。皇后早在第一年就已经离世,留下的太后此时也算是强弩之末。
阮湘禾与阮骁冀的皇位之争,似乎变得不死不休一样。
权书迟偶尔会在朝上看到阮湘文黑沉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阮骁冀。
那副模样,如同藏着利刃的剑鞘。
稍稍不注意,就会出刃砍上去。
小皇帝,还是不够沉稳。
也对,只是在宫里勾心斗角,血腥没见过多少,总是不知道人命的厉害的。
阮湘文是个皇帝的料子,可他要成长的时间也漫长。
也许就连阮湘文自己都没发现,他在依赖权书迟。
权书迟从不会去提醒,她为了复仇付出了很多。
在有限的几年中,怎么会去提醒这些很可能在她死后抓心挠肝的人呢?
他们总认为权书迟眼里除了复仇,旁的什么都不在乎。
于是乎,他们尽全力的榨干她,利用她。
但一个好好的人,因为情感而复仇的人,又怎么会不在乎。
所以权书迟想,也许有机会,她会再一次筹谋一次报复,将所有递上来的苦痛委屈都狠狠刺回去。
其实阮湘文与阮骁冀,他们叔侄二人并非一点都不相像。
同样黑沉内敛的凤眼,沉稳温和的气质,某时候,两相而立有种谁是心魔的错觉。
而当他们这般相处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会投到权书迟的身上。
虽说驸马都尉是个虚职,但权书迟的存在断然不仅仅是驸马都尉那么简单。
他们渴求着权书迟打破僵局,也恐惧权书迟带来新的局面。
“驸马。”
权书迟走出朝殿,衣角的黑金绣纹在晨起的熹光中微微泛着光。
她脚步顿了顿,顺着声音扭头。
而叫住权书迟的阮骁冀就见到越过宫墙的朝阳,染透云霞,晕红了青年白皙的侧脸。
在朝阳的剪影中,对方背脊挺直,像是咬定青山不放的松柏。
好陌生。
阮骁冀瞳孔里的青年,让他觉得实在陌生。
毕竟真的很难想象,那么软乎乎的小人儿,是怎么一下子变成这幅模样的。
周围有着其他朝臣,顺着阶梯向下,路过他们时,眼尾满是深思。
也许他们在想,骁王与驸马又在暗地较劲儿吧。
阮骁冀软化了眼中的城府,缓步来到权书迟的身边,他说:“一起走?”
权书迟看了眼后,点了点头。
他们一同走了一段路,阮骁冀突然问:“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阮骁冀弯起凤眼,高大的身材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给权书迟。
他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只对权书迟说:“你是池家最好的儿郎。”
而这时,好看的青年,黑金一色的朝服上是朝阳的碎金撒在上面,衬着面容更加素净的好看。
她伸出手,隔着料子,轻轻戳在阮骁冀的心口:“你还有脸说。”
力气不大,但在心底升起的涟漪并不轻。
阮骁冀张口,甚至想要伸出手裹住这只因为“特殊补品”而在夏日朝阳里都散发寒凉的手。
却被对方抬手躲开。
“池池,离开他们吧。”他说,“他们在害你。”
“各取所需,不对吗?否则我该怎么做?跟着你吗?”权书迟的眼睛实在太犀利凉寒了,就像落在心口的手指一样,特殊的钝痛在阮骁冀的心上切割。
“别做梦了,你和他们半斤八两。”
池家世代衷心,池家子也是人中龙凤。
太后见到这权书迟,不知缘由的突然想到已经灭门的池家。
想起池家的三个孩子。
死于奔途,被挖骨曝尸的池砚。
早夭的池家二郎。
和不知真假的那个没有进入族谱的孩子。
她沉沉的目光在青年的脊背上注视良久,然后才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起来吧。”
皇后心中惴惴不安,却也只能面上带笑:“驸马快起。”
权书迟生得的确貌美,唇红齿白,桃花目。
是不曾用心,就满是深情的长相。
偏偏太后见了眉心锁起来的川字更紧了些,她对权书迟问道:“哀家不知为何总觉得你生得面善,许是你家族有何人也曾入宫面见过?”
“驸马家道中落,幸亏由远房表亲一路扶持。原是氏族子弟,现在不过一介寒门布衣。皇祖母,你兴许是见过驸马的祖辈,这才觉得自己见过。”还不等权书迟自己出声,一旁同她站在一处的阮湘禾就抢着说了去。
权书迟的眼尾瞧见阮湘禾眼底对自己的维护,只是垂下头,深情眼中具是薄凉。
阮湘禾在做什么呢?
维护她?
十年相看两生厌,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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