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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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未消地补上一句:“我就说,怎么出门一趟,多了那么多束手束脚的规矩。”

    气鼓鼓地从地上站起身,余光扫过地面早已不存在的血污,迟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要不你直接和我回灵华宫吧。”

    想到自己现在顶着“神秘高人”的假身份,她补充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灵华宫还算说得上话,即使是少宫主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她故作高深地背过身去,轻轻转着腕上玉环,好脾气地等景述行的回复,谁知她等了又等,都没听见他开口,心中正感到好奇,背后传来“咚”的坠地声。

    “你怎么了?”

    迟露倏地转身,恰巧看到景述行单膝跪地,一手捂住左胸口,脸色煞白大口喘息的模样。

    像棵遭受风霜雨雪的苍翠绿竹,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中枯竭,折断茎秆衰败下去,恍若在瞬间进入濒死的状态。

    “景述行?”迟露上前一步,扶住他的双肩,“究竟发生了何事?”

    见景述行不答,她好看的黛眉紧紧皱起:“说话,你刚刚还说要信任我的。”

    景述行想抬头回话,说他无碍,可他的嘴唇抖到无法自持,每动一下,全身上下就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他疼得面如白纸,疼得额前布满细汗,可纵使他拼劲全力,所能传达出的,也只是一声极轻的痛哼。

    迟露跪在他身前,徒劳地急得团团转。

    从外观看,她完全看不出景述行出了什么事,但那张俊美容颜上的表情正一寸寸地龟裂,分明是在遭受极深的煎熬。

    他遭遇了什么,景述行或许不是不想和她说,而是痛得说不出话。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有办法知道。”迟露垂下眸光,轻声呢喃。

    她半跪在景述行身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拉过景述行的左手,腾出宿有系统的手环,倾身贴上。

    疼!

    疼疼!!

    疼疼疼!!!

    迟露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一片,从实质的肉体,再到虚无识海中的灵台,都在疯狂地叫嚣疼痛二字。

    全身上下仿佛被千针刺穿,又用针尾的灵力勾住血肉,不让生机流逝,反反复复,进进出出,明明疼如骨髓,却又不曾触及灵台根基。

    时间如一缕蚕丝,在身上的寸肤寸缕的撕裂中被拉得很长,须臾间,迟露的思绪仿佛飞跃铺展的星海,与满天星辰、浩瀚银河间流转一周又一周。

    她想起了凡间帝王的刑罚,应是叫做凌迟之刑,可凌迟不过三千刀,这份疼痛似乎有千万刀,要把她生生活剐,再剁成肉泥。

    待意识回笼,她已经不自觉松开景述行,缩起左手,捂住手环,耳膜传来心脏如雷的鼓声。

    迟露连嘴都来不及张,只是稍稍一抬眼,泪珠便从眼眶里滚滚而出,跌落在地上。

    她疼极了,在短短须臾间,迟露甚至滋生出自我了断,以免继续遭受折磨的痛苦。

    迟露用力抹去眼角泪水,深深地气息,复而吐出,等她好容易稳下心神,忽觉肩头微微一沉。

    就连景述行,似乎也无法忍受这种千刀万剐的痛苦,疼得他歪倒身子,斜倚在迟露身上。

    迟露探手拦住他的肩膀,柔声安慰:“没事的,你什么也不用做,我带你回行宫。”

    话音落下,一记手刀重重敲在景述行后脑,当场把清隽瘦削的少年打晕,任他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深陷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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