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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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难度,”左穹如实道,“他身上背着宫廷秘辛,如今能活命,一来因为他并不知情多少且已哑了,二来则是因为仍在宫中。”

    傅旻脑门嗡嗡的,以他对小皇帝的了解,若有人替他受了难,他定会感恩戴德,干不出这种还软禁的事儿。

    估计是旁人的手笔。

    又或者,这孩子养了来,本就是为了给小皇帝顶难的,后头还有旁的用处,例如出巡之时、掩人耳目之类。

    夭寿

    傅旻手里转悠着一根树枝思考,他本打算的是带人回府见过家人,而后三书六礼给人名分,但若是出不了宫,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那他今日去了哪里?”

    左穹又回:“去了太后处。太后喜欢听琵琶,又看他顺眼,三不五时就会召他进慈宁宫弹奏。”

    傅旻敲了敲脑袋:若是如此,就更加难办,刚刚猜的旁人,没准就是太后。

    太后纵横后宫这么些年,虽看着无欲无求、什么事儿都不管,但手腕却极其强势,若她要坚持什么,莫说是自己,就是右相也难抗衡。

    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索性吩咐:“左穹,带着弟兄们下去歇了,辛苦。”

    等人撤光,傅旻就把方才的憋屈吼到了沈逸脸上:“现在信了吧!信了吧信了吧!”

    “信了信了,”沈逸赔笑,一溜烟跑到房里,片刻跑出来,扔了一串点着的红皮炮仗在傅旻脚下,高声贺道:“恭喜傅兄,贺喜傅兄,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说的跟他娘的过成人礼一样。

    傅旻被这些噼里啪啦的炮仗惊得上蹿下跳,等都响完,才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真谢谢您。”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都是兄弟,”沈逸不由分说拉着人进了炼药房,林林总总找出了十几二十瓶药膏,又细细解说了用法后,拿个木盒子一并装了递给傅旻:“要坚持可持续发展路线不动摇。祝您性丨福。”

    “谢谢您,”傅旻看着手上很是值钱的盒子,对着沈逸粲然一笑,“这回是真心的。”

    “不过,你说的润滑,我这里虽然没有,但我知道有个地方有,而且应该是尖货。”

    傅旻一听来了劲,伸直了耳朵凑近沈逸,“展开说说。”

    一阵窃窃私语,两人乔装打扮一番,两刻钟之后,狗狗祟祟地潜伏到了京城最大南风馆的后门。

    “润滑这种东西,还得来专业的地方,”沈逸压低了声音说话,“傅兄,你说对不对?”

    “有道理,”傅旻道,“快,你进去帮我买?”

    “你怎么不去?不是你自己用?”

    “我拉不下这张老脸。”

    “我就拉得下了?”沈逸低声尖叫,“再等会儿。我常来这边吃馄饨,每天中午都有人来送货,咱们直接找供货商拿货。”

    不多时,俩人用了张一百两的银票,买了一大盒子好些瓶膏脂,乐乐呵呵、勾肩搭背地走了。

    “谢了哈,”傅旻搂住沈逸的脖子,“昨儿进宫,身上没带银子,改天还你。”

    沈逸闷闷不乐,“那你记得要还我这个银庄的银票。”

    那可是去银庄兑票时,愔儿亲手递给他的呢。

    “行行行,都依你。”

    眼看着要到午时,傅旻投桃报李,索性带着沈逸回府上用了午膳,傅家小妹傅愔也列席。有心上人在旁,沈逸的嘴巴子都飘到了房梁上。

    简单用了几口,傅旻起身,与祖母、妹妹道别:“祖母、愔儿,你们先用着,我进宫一趟,晚上就不回了。”

    见他要走,沈逸不自觉的提前进入了角色,拿出了府上唯一男人、甚至正牌姑爷的身份跟他挥手:“子怀你且放心去,府上有我呢。”

    傅旻:“”

    傅愔大大的杏眼一眯,嗅出一丝反常的味道:哥哥虽然职位不低,却从来不是一个拼命三郎,往常休沐日他都恨不得烂在府上,到了饭点儿还得找把铲子把他从床上铲下来才行;若是有人在休沐日找他回衙署、回宫办事,那脸能拉得八丈长。

    唯一能让他心平气和进宫的,大概就只有龙椅上那位了,但也只是心平气和的程度而已,绝非满心欢喜。何况陛下向来知道哥哥的习惯,天塌下来,都会等他休沐日过去了再说。

    今日哥哥这从精气神到脚下步,都不像准备进宫,倒像是准备去寻欢。

    沈逸早得了傅旻指点,连忙唤秀眉紧蹙的傅愔:“愔儿,来尝尝这个。”

    傅老夫人宋氏见傅旻这样,虽觉得反常,却又觉得欣喜,还赞了句:“咱们旻儿总算是上了心,有点他祖父的模样了。”

    虽然说先傅老太爷最后不过是个国子监博士,但却是披星戴月,比旻儿努力多了。

    旻儿脑子活络,又碰上了贵人,若是早有其祖父这般上进,那当上左相怕还要再早几年。

    傅旻跨大步回了院里,先换上了自己的衣裳,又收拾好明日要穿的朝服,装上辛辛苦苦搞到的两大盒膏脂,想了想,又收上了个八宝攒盒,满满当当塞上了蜜饯小食,带了几套簇新的被单,还开库房寻了几匹上好的衣料

    找出来料子,他突然想到:“难不成还要小明月奴自己裁衣?”

    于是,傅旻当即叫来府上的绣娘,“用这些料子裁几身男子衣裳来。”

    绣娘也很吃惊,相爷脱了朝服,只爱穿舒服可体的细布直裰,这些软滑的锦缎碰都不碰,“相爷,是可着您的尺寸来裁吗?”

    “不是,是做给旁人。”

    “那还请相爷书下其身量尺寸。”

    身量尺寸?傅旻还真没有。略一沉吟,他伸出了手:“你自己拿尺子量罢。身高,到本相耳垂,腿长,较本相短一掌宽度。”

    这么一算的话,小东西腿还挺长。

    剩下的肩宽、腰围,傅旻又拿自己的手臂比了出来。

    绣娘一边给量着尺寸、做着加减,一边暗暗忖度着这人与傅旻的关系,一面儿还琢磨着好么生的大爷怎么想起来给男子裁衣了?

    傅旻没心情注意她,一心想着一会儿怎么打点班子里其他人,好将春和斋的大通铺买断成单间。想着想着就快进到,带去的这些东西都该安置到何处,才能让小东西过得更舒坦些。

    临出门,还开库房取出来了一把琵琶,充分保证投其所好。

    浩浩荡荡,如同搬家,左相满面春风、踏着日头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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