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瑶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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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珠忍不住问:“黎辰,你不上朝吗?”“授衣节,十五日不设朝。”
裴珠原本打算不留人的,奈何瑛娘早早就为黎辰备了副碗筷,没办法,她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吃饭。
雍朝盛行粗茶淡饭,五谷杂粮,皇室也不例外,除了晚膳丰盛些,裴珠其他时候吃的还算简略。
裴珠夹了块糖饼进嘴,又吃了几块糖酥核桃,最后喝了碗粥进肚才觉有七八分饱。
她放下碗,瞥到对面的黎辰连筷子都未动,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
饶是不想理他,裴珠还是怕他饿着肚子回去,开口道:“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偏甜口,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让厨子再做些吧。”
“不必了,谈不上不喜欢,”黎辰提起筷子,照着裴珠刚才吃的夹了一遍。
阿娘过世后,为了时刻警醒自己,也怕思及最喜甜的阿娘,他十几年间再不食甜,如今破戒,心上添了些愁意。
入口香甜,心里却苦涩。
黎辰埋头慢条斯理的吃饭,裴珠支头瞧他,她记得太后无意间给她提过,他幼时最喜透花糍。
只可惜,那次她从宫外回来,本来给他带了好多呢,因为吵架,最后也没送出去。
“黎辰,太后告诉我,你喜欢吃透花糍,是真的吗?”
听到“透花糍”几字,黎辰的手猛然一顿,筷子坠地,滚落至裴珠脚旁。
他先是神色慌张,而后为了掩饰,故意冷下脸,训斥道:“胡说八道!少听这些话!”
裴珠不知自己又是哪个字惹他不高兴,不愿在用膳时同他拌嘴,索性别过头不去看他。
片刻后,黎辰终于回过神来,他垂眸,喉头滚动,语气带着不可言说的悲戚:“我小时候,是喜欢透花糍,只不过,现在不喜欢了,以后也不会喜欢。”
幼时贪嘴,偏偏想要那一口透花糍,他生生错过了与阿娘的最后一面。
那日也似今日般,漫天飘扬的雨丝,宛如剪不完的绸线,下个没了,阿娘那么爱洁的一个人,倒在雨地中,血色与泥水混搅在一起,他手中的透花糍落地,染上那一抹艳色,成了他十几年间挥之不去的心魔。
黎辰低着头,呼吸随之变得沉重。
裴珠察觉到他的反常,却也没有多问,她隐隐约约觉得,黎辰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正如昨日长公主告诉她的一样,黎辰打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童,却在一夕之间逼自己变得沉稳,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这般。
她不问,是因为人们内心深处都有不可让人看见的东西,或是秘密,或是创伤,又或是不愿放手的执念。
何必问呢?他想说出口,她无论如何都会知晓,他不想说出口,那便罢了。
不过她想,黎辰身上背负的东西,一定很重,重到他心里埋藏的那个小少年,只有在与她斗嘴的时候才能冒出头来。
裴珠叹了口气,从碟子里挑了块马蹄酥放到黎辰碗里。
黎辰抬头看她。
“看什么?”裴珠抱臂,扬起下巴,“我还不是怕你饿着出去,万一别人私底下传我这个太子妃苛待太子,连饭都不让太子吃,那我可太冤枉了。”
“再说了,这马蹄酥可比透花……”
裴珠及时止住声儿,继而道:“可比那个什么玩意儿好吃多了,不信你尝尝就是了。”
黎辰拿了双干净的筷子握在手里,半信半疑地往嘴里送马蹄酥。
确是像她说的那般,味甜油润,很是好吃。
看黎辰不排斥,裴珠热心肠犯了,又为他夹了许多吃物,不一会儿黎辰的瓷碗就堆的满满当当。
裴珠觉得黎辰这人甚是无趣,怕是平日里吃饭都只为了饱腹,一点儿不懂得品尝美食,不过遇到她这个行家,便是他有幸了。
“吃吧!”裴珠眉眼弯弯,满怀期待的地瞧着黎辰,好似他不吃完,就是枉顾了她这片心意。
黎辰受不住她这番眼神,默默将碗中吃物扫了个干净。
两人用完膳,饭桌上陷入沉寂。
黎辰默了几息,先开了口:“今年的生辰礼,想要什么?”
裴珠歪头,半天想不出来个东西,说:“都可以,反正所有能喊出名字来的贵重物件儿你都送了,我也想不到什么了。”
往年黎辰送裴珠的生辰礼,虽说挑不出一点儿错处,但黎辰自个儿知道,那是为了搪塞裴珠,顺便堵上别人的嘴送的。
今年,他想送她个不一样的。
想起裴珠昨夜在睡梦中呼唤家人,黎辰心下有了定夺。
“那,今年,让你阿娘来长安伴在你身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