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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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隽明袖昳丽的眼角有一大块难以忽视的淤青,看来吃了不小的亏。

    鹤云栎关心:“你还好吧?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

    听他这么一问,隽明袖立刻眼露悲戚:“是我无用,终究抗衡不了那魔头,徒惹师兄担心。咳咳……师兄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打败那个魔头。将师兄,还有同门,拯救出来的!”

    还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那证明确实没问题。

    鹤云栎又问:“你怎么把印纹涂成这样了?”

    隽明袖抬袖一遮:“魔纹丑陋,莫脏了师兄的眼。”

    大师伯陆长见本在与大师兄说话,听到他们的对话,扭过头解释:“他用上次你师父送给你三师伯的墨画的。”

    鹤云栎记得这个,上次有人来求丹,给师父带了一方珍稀的烟霞墨,但师父在文房用具上没什么偏好,便转送给了在练书画的三师伯。三师伯极为喜欢,珍藏着一直舍不得用。

    事情不太妙。

    “还是赶紧擦了罢,仔细三师伯打你屁股。”鹤云栎抬手,想帮隽明袖“抹除罪证”。

    三师伯的暴脾气可不好惹,隽明袖挨了那么多打还不长记性,也不知该说心性坚毅,还是皮厚耐造。

    隽明袖捂着墨印躲开:“师兄莫碰,小心反噬。”

    “我知道师兄担心我,但我也不怕那老头子。他食古不化,甘心受魔头压迫,为其驱使,三番两次阻我大计。我与他已没什么情分好说的了。”

    “你和谁没情分好说了?”一声幽冷的质问打背后响起。

    隽明袖毫不犹豫回道:“还能是谁?当然是那所谓的‘罗刹客’顾决云了!什么罗刹?我看他叫‘绵羊客’还差不多。”

    鹤云栎拼命使眼色,当事人却没有接收到。他无奈作揖:“见过三师伯!”

    一旁的孟沧渊也一起行礼。

    “大师兄。”

    这是顾决云在对陆长见见礼。

    陆长见点头:“嗯,三师弟。”

    顾决云直起身,冷冷的眼神落到隽明袖。他生得清朗挺拔,文雅的眉眼间透着些许锐利,因冷厉颜色显出几分可怖。

    “师……师父。”隽明袖已面如纸色。

    顾决云冷哼:“什么师父?是食古不化的老头子。”

    不料隽明袖也硬气起来:“你知道就好,但在人前我还是要敬你一分的。”

    鹤云栎扶额,陆长见温朗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忍,默默转身面向浩瀚云海,熟练地给自己贴上了隔音符。

    云霄派前“老父亲”对这种情况已经束手无策了。

    ——治不好了,能喘口气就行了。

    他碰了碰鹤云栎的胳膊,递出一张隔音符。鹤云栎摆手拒绝:他倒也没有大师伯那么心软。看着小师弟从小(挨打)到大,有些场面早就习惯了。

    很快,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顾决云揪住隽明袖的衣领,竹条啪啪落下:“剑不练!心法不背!天天在宗门祸祸!一万灵石一两的烟霞墨你给我全磨了,拿来乱涂乱画!爷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罗刹’!”

    虽然很不是时候,鹤云栎还是在心头默默提醒:三师伯,你错辈儿了。

    隽明袖一边乱跳着躲竹条,一边死鸭子嘴硬:“我已入魔道,自有机缘,何须背你那劳什子心法!”

    鹤云栎十分怀疑这才是小师弟一切荒唐作为的终极目的——

    不做功课。

    眼见要被拖回去,隽明袖伸出手,对鹤云栎大喊:“鹤师兄!若能活着渡过此劫,我再来找你。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纵山崩海移,绝不悔改!”

    “你还绝不悔改!”

    顾决云更加来火了,又抽了他几下。

    “绝不悔改!”

    鹤云栎叹气。

    等小师弟挨完打,给他送两瓶上好的伤药过去吧。

    “改不改?”

    “不改,打死也不改!”

    鹤云栎改了主意:送一打吧,外敷内服都要。

    孟沧渊眼睛不眨地看着顾决云离去的方向,满脸钦佩,甚至情不自禁竖地鼓起掌:三师叔的剑式愈发精进了,一息之内竟能连续打出七十“剑”。厉害!

    渡头清净下来,陆长见摘下隔音符走到鹤云栎身边,嘱咐:“先去上香吧。”

    折转来到正清殿,大殿正中摆放的是云霄信奉的上清祖师像。历代祖师们的排位摆放在右侧,左侧是一面巨大石壁,上面刻着门派训诫。

    负责值守大殿的记名弟子递上点好的香。鹤云栎接过,插在祭坛的香炉中,又掀起衣摆跪在软垫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见过祖师,完成了归山的礼数才能去做其他事。

    云霄虽是小门小户,但在有些规矩上很是严格,这么多年下来弟子们也都习惯了,并无怨言。

    出了大殿,陆长见没再拉着鹤云栎说话:“舟车劳顿,师伯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瞧瞧你师父。他有些时日没出来了。”

    还没到时鹤云栎就在想这件事了,听到大师伯这么一说更是归心似箭:“那弟子告辞。”

    望着师侄远去的背影,陆长见这才对弟子说出憋了半晌的私房话:“沧渊啊。你有没有想过,为师虽是让你去接你二师弟,但你可以在山下玩上两天,认识两个朋友再回来的?”

    结果头天下午去,第二天早上就回来。

    咋?

    少吃一顿家里的饭是要饿死?

    孟沧渊不解:师父有这个意思吗?那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直说?

    他双手比划,试图解释。

    陆长见瞧了半天也没懂:“徒儿,你能说话吗?”

    孟沧渊点头:“能。”

    一字落下便没了后文。师徒俩大眼瞪小眼。

    陆长见心塞:是让你说话,不是问你有没有讲话的能力啊!

    看弟子这样,他只觉自己的心梗更严重了:“算了,你一路也累了。晚上有没有想吃的?”

    “甜汤!”

    陆长见神情复杂地瞧了他一眼: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大帅哥,怎么好这口呢?

    “知道了。”

    说罢扭头就走。

    孟沧渊跟上:“冰糖雪梨。”

    太难了,不会做啊。

    陆长见正想拒绝,对上弟子期待的眼神,叹气:“这样!待会儿为师去你三师伯那坐坐,看能不能把他劝进厨房。如果不行,你就乖乖吃冰糖和雪梨。”

    “成交!”

    “什么成交?要说谢谢师父。”

    “谢谢师父。”

    ……

    离了大殿,鹤云栎朝东山走去,越靠近他和师父居住的“倚松庭”便越发安静。

    云霄派常住的只有二十三人,其中十五人是接近“雇工”的记名弟子。

    他们都是从附近城镇雇来的家世清白的子弟,主要负责打理日常杂务,而云霄派在发放月俸之外,还会向他们传授一些基础法门。

    至于正式弟子只有八人。

    分别是大师伯兼前任掌门陆长见、二师伯牧夜声、三师伯顾决云,和鹤云栎的师父应岁与,以及他们各自的亲传弟子,按年龄排序分别是孟沧渊、鹤云栎、骆九衢、隽明袖。

    门内人本就不多,又因为某些原因,弟子们轻易不会往倚松庭走,因此鹤云栎一路过来几乎没有见到人影。

    沿着曲折的石阶向上,转过山壁,倚松庭出现在眼前。错落楼阁与嶙峋怪石交错,似从其中长出来的一般。清风穿庭,鹤唳松林,一处清幽的隐居之所。

    东面的书斋是应岁与最喜欢呆的地方。

    炼丹、看书、研究杂学,抑或是什么都不做只喝茶吹风都是他喜欢的消遣方式。

    果然,刚到门口,便看到药瓶、书籍,以及其他各色杂物堆了一地。果然呆过。

    鹤云栎一边小心往里面走一边将易碎的东西捡起来放好。

    因为屋主这随手乱扔东西的习惯,倚松庭室内大部分地方都未设桌椅,而是在地板上铺了三重筵,置案几与软席,方便主人坐卧。

    过程中鹤云栎还发现了被触发过的小型法阵和陷阱。联系小师弟脸上的伤,他对前因后果有了猜想。

    从书斋到药房、丹室,再回到书斋,始终没见到人影,唤也无人应。

    鹤云栎叹了口气,转身欲去别处寻,可他未注意到脚下一个未被触发的阵法陷阱,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失衡往后跌去。

    此般境地,若是其他师兄弟来定能轻巧化解。但鹤云栎只是个腰缠万贯但四肢不调的丹修。

    眼见就要脸接地板,突然,一个力道在他腰上一托,助他稳住了身形。

    “仔细些,你忍心让为师年纪轻轻就亲欲养而子不待吗?”懒散的腔调,不着边的言辞,除了应岁与又能是何人?

    惊魂初定的鹤云栎长叹一口气,无奈唤了声: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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