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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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想要吗?

    是找不到啊!

    “以剑为妻”是剑修们最后的嘴硬。

    倒不是没人愿意和剑修恋爱,但他们大都是馋剑修身子,只愿走肾,不愿走心。花前月下好说,一谈婚论嫁,纷纷连夜收拾细软,扛着飞剑就跑了。

    某位在《修界月报》工作的编辑曾现身说法,以自身经历为例,精辟概括了婚恋圈对剑修的普遍看法——

    这群人要钱没钱,要闲没闲,除了剑术什么都不会,就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成亲等于丧偶不说,闹了矛盾还打不过。要不是馋他们帅,这恋爱都谈不下去……综上所述,剑修睡睡就行了,千万别恋爱脑上头和他们扯合籍证。

    此篇访谈一出,剑修分手率直线上升。

    剑修畏惧于遇到冲着自己身子来的渣男渣女不敢恋爱,非剑修则相信了剑修不是良配。无情道势头大涨。

    ……

    由于职业特性,剑修单身率高是修界的普遍问题,这一情况在云霄派又尤为严重。除了剑修门派的典型缺点他们一个不落外,原因还有一个:云霄全派上下,都是男的,想内部消化都没机会。

    背后的故事说来话长,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起初,云霄派只是恰好没有女弟子,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造谣,说他们只收男的。谣言越传越真,以至于真的没有女弟子来投了。

    每每想起这件事大师伯都气得捶胸顿足,断言是隔壁天剑派干的:

    “一定是天剑掌门那个臭老头!上次我就抓到他在背后跟玄女派的掌门说,我派弟子都是‘恋剑癖’和‘断袖’,让她门下女弟子离我派弟子远点。不要脸的老东西!剑术比不过我派就到处造谣,这场子我一定要找回来!”

    他甚至一度将弟子带到了对方山门脚下。最后是鹤云栎和对面首席大弟子极力斡旋,才避免了一场宗门战。

    后来两派约定,天剑派会严格约束门人,禁止他们再谣传云霄弟子是断袖,云霄弟子也答应不再四处说自己在同天剑派男弟子搞对象。

    两败俱伤的争斗虽然停止了,但各种刻板印象还是留下了,其中便包括云霄派“不收女弟子”这条。

    这种误解,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式澄清又很尴尬,让人家以为他们有多馋女弟子一样。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思及种种,骆九衢悔上心头:“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学剑,如果不学剑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如果不混成这样,也不至于找不到对象,如果不是找不到对象我也不至于成为出不了师的废物……”

    鹤云栎适时提醒:“三师弟,我和大师兄也没有出师。”

    “那不一样!大师兄情况特殊。再说他心性澄明,剑道上从无瓶颈,不需要试炼也进步如飞;二师兄你早就独当一面,出不出师没影响不说,何况你又是丹中好手,钱途无量。

    只有我,一事无成。

    这年月,学什么不比练剑好?丹、符、器……哪个赚得不比剑修多?

    我当年就不该被师父那惊天动地的一剑蒙蔽双眼跟着他走!就算我死了,被钉在棺材里,我也要说:劝人学剑,天打雷劈!”

    自龙胤王朝的无道统治被推翻后,修界已逾五千载无大战事。天下太平,武道废弛。对力量的追捧减弱,导致了剑修武力变现的途径也日益稀少。而修剑需要的天赋、时间、灵材等并不少于其他法门。若非出身大富大贵的人家,便只能靠卷了。一来二去,剑修便大多卷成了“不解风情的木头”。

    见骆九衢沉浸于颓丧中无法自拔,鹤云栎宽慰:“师弟莫要妄自菲薄。剑修很强啊,能够劈山断海,剑斩乾坤。”

    骆九衢丧气反驳:“但没钱。”

    “剑修还很帅啊,可以扶危济困,锄强扶弱。”

    “但没钱。”

    鹤云栎不懂骆九衢为何如此“自卑”,他年少时就很羡慕剑修来去如风,潇洒自在。可惜他四肢不调,运动天赋极差,没有学剑的命,只能含恨做一个腰缠万贯的丹修。

    他叹气,握住骆九衢的手背:“没钱有什么好担心的?师兄养你啊。”

    这话并无不妥,身为全派上下唯一会管家而又性格好的人,鹤云栎十六岁便开始管理宗门事务,跨入金丹期后更直接被传了掌门之位,说他这些年来一手撑起了云霄派并不为过。

    骆九衢一直坚信,没有鹤云栎,这个门派早就散了。真不明白他那性格刁钻的小师叔靠什么养出这么温柔迷人的徒弟。

    鹤师兄相貌俊美,性情温和,会持家又有钱,只可惜……

    要是个师姐,就好了。

    云霄弟子有三大恨:

    一、门派没有女弟子;

    二、小师叔今天依旧没遭报应;

    三、鹤师兄,不是师姐。

    骆九衢眼神复杂地瞧着鹤云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叹道:“鹤师兄,我吃你软饭长大,养育之恩重如山。你若想睡我,可以直说,我不会反抗的。”

    鹤云栎心头一惊,不懂他何出此言。

    虽然他觉得剑修很帅,但他不是断袖;虽然他没和女子谈过对象,但他不是断袖;虽然他不讨厌骆九衢,但他不是断袖……

    他以为骆九衢是因为情感道路不顺,一时想不开,才有此言。怕伤到师弟的自尊心,他斟酌言语,小心开口:“师弟,你还年轻,未来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不要自暴自弃。又不是第一天吃师兄软饭了,不用这么客气。”

    要是这个程度就要以身相许,那宗门上下岂不是一半要嫁给他师父,一半要嫁给他?

    犯不着这样。实在过意不去,私下里叫声‘爹’就可以了。

    听到他这番话,骆九衢松了一口气:“师兄既对我没那份心思,就把手收回去吧。再摸下去,我不保证自己能稳住性向。”

    顺着他的目光,鹤云栎看到了被自己搓到发烫的剑修的手,“哦”了一声,尴尬松开手。

    他并非对骆九衢有色心,想要潜规则自己师弟,只是单纯觉得剑修粗糙有力的手特别有魅力。

    鹤云栎做梦都想有这样一双充满力量感的手,但师父说手上有老茧会沾染浊气,污染药材,影响丹丸的成色,要求他定期用药水保养双手。积年累月下来,他一个大男人硬生生养出了一双“冰肌玉骨”的手,以至于谁只看他的手都会以为另一头是个姑娘。

    他不是姑娘啊!

    “唉!”

    “唉!”

    在两师兄弟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目的地风致山庄到了。车外传来门僮的叫喝:“云霄派掌门携弟子驾到。”

    骆九衢打起帘帐:“师兄,下车吧。”

    鹤云栎起身,然手刚扶上门框,便听得外间人群中传来纳闷的低问:“云霄派不是纯男修门派吗?怎么还有姑娘?”

    门框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发白。同时,身后一声“刺啦”,车帘被扯出大块缺口。

    鹤云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骆师弟,罪不至死。”

    在师兄的劝解下,骆九衢默默收敛杀气,将这个“顶风传谣”的人移出“仇杀名单”,加入了“见一次打一次”的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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