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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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从云海尽头升起,璀璨的金光照亮天地。由四只妖禽牵引的车驾披着霞光驶来,在碧空云海间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径。

    车内,刚从小睡中醒来的云霄派掌门鹤云栎一脸心事重重,温雅端正的眉头微拢,沉静的双瞳中锁了雾霭般的忧愁。他持着瓶上品静心丹一颗接一颗朝嘴里塞,不多时,数百灵石一枚的丹药就下去了半瓶。

    “唉!”

    旁边的人在唉声叹气,惹得他也不由跟着叹了一声:“唉!”

    满腹愁绪的两人对视一眼,骆九衢先发问:“鹤师兄怎么也和我一样唉声叹气?出什么事了?”

    山门没钱花了?

    同门又惹出祸事?

    还是,遇到感情问题了?

    短短瞬间,数种猜测从骆九衢心头滑过。但鹤云栎的答案并不在其中:“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稀奇了,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一个修士心神不宁?

    “梦到了什么?”

    鹤云栎语塞。

    说一个梦其实并不恰当,他的梦境长而杂乱,大量破碎的画面杂糅,不及分辨内容便飞速闪过。在转瞬即逝浮光掠影中,他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一去不返的同门,逐渐萧索的山门,以及,他的师父,应岁与的末路——

    不知因何而起的兵戈之声已渐进尾声,身着玄黑华服的应岁与被十数位来自不同门派的修士逼退到绝路。他受了很重的伤,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开裂,流出粘稠发黑的血。整个人连站立也艰难。

    “魔头!前面已然是穷途末路,你还要执迷不悟,拒不伏诛吗?”

    穷途……末路……

    干涩的双唇翕动,对面的人听不见他的声音,高声质问:“你在说什么?”

    应岁与艰难抬起头,斜睨双眼,幽冷地看向众人:“我说,你们动手啊!”

    众人不动,他叽嘲:“为何不动手?难道,在怕某个不会出现的人?”

    这傲慢的姿态极为扎眼,好几个站在队伍前方的人抬起了脚,但似乎在忌惮什么,最终咬紧牙关忍了下来,退回人群之中。

    应岁与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我来!”

    伴随冷冽的年轻男声,快如闪电的剑锋从人群中窜出朝应岁与袭去。

    看到对方的剑招,应岁与双瞳紧缩,防御之势竟慢了一步。危急关头,“旁观”的鹤云栎冲上前去,挺身一挡——

    意识停留在剑锋穿过身体的一瞬,接着他便醒了。

    梦境真实极了,透心的寒凉现在还残留在鹤云栎心头。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梦中的事会成真。

    同门们都去哪了?

    云霄派为何会变成那副破败模样?

    那些人又为何唤师父“魔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谁对师父刺出了那一剑?

    梦境朦胧,鹤云栎未能看清出剑之人的脸,只是从梦境的启示中得知对方似乎是被称为“主角”的天选之子,未来会杀死师父,也只有他能杀死师父。

    而他对师父出手的理由,是仇怨。

    有仇之人。

    这可不是一个精确的筛选条件。

    他师父应岁与在修界的人缘,主观地说还不错;客观地说,有部分人不太喜欢他;确切点形容,接近天怒人怨。想杀他而后快的人也就比二十多点,差不多上万。从里面找出男主的难度大约是海底捞针的一百来倍吧。

    还好,不是很难……才怪。

    师父将他教养成人,待他恩重如山,真有这么一天,这剑挡了也是理所当然。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不让这件事发生?

    只是他目前掌握的信息有限,破局之法毫无头绪。

    “我梦到有人要杀我师父。”

    骆九衢与鹤云栎同为云霄派第七代弟子,但并非一个师父。骆九衢的师父在六代弟子中排行第二,名为牧夜声,而鹤云栎的师父应岁与排行第四,乃是最末。

    听到小师叔被刺,骆九衢眉毛一挑:“哎呀,怎么会这样?还真是不幸啊!”

    阴阳怪气的语气不乏幸灾乐祸,鹤云栎嗔怪地瞧了他一眼,补充:“但死的是我。”

    骆九衢面色一变,紧张地握住鹤云栎的手,安慰:“鹤师兄,梦境之说乃是虚幻,当不得真。”前后判若两人。

    瞧他这个态度,鹤云栎没有再说梦里的其他事。说出来骆九衢也不会信,只会当他太累了导致精神紧张。眼下线索有限,平白担忧也无用,鹤云栎暂且放下这篇,关心起骆九衢:“莫说我了。骆师弟又为何叹气?”

    谈起这个,骆九衢的脸色可见地变苦:“还能为什么?为我师父啊。鹤师兄还记得我这次陪你办完事,就得去完成出师试炼吧。”

    鹤云栎懂了:“二师伯给你出难题了?”

    “他总共给了我两个试炼任务。一个是以游侠身份挑战修界七十二剑派的首徒并取胜。这倒简单。但第二个,他让我……让我找个媳妇儿回去。”

    剑修榜第五“匣中剑”的亲传弟子,号称“云霄卷王”的骆九衢说起这件事就苦大仇深。

    “找媳妇儿?师弟还年轻,师伯着什么急?”

    大师兄和他都还没急呢。

    牧夜声突然给弟子出这般“难题”自然有缘由。

    “师兄知道昆仑剑派的醉玉剑吧。”

    鹤云栎点头:“知道。”

    这是年轻时就和二师伯不对付的老对头。当年牧夜声下山试炼,第一个打的就是这位昆仑剑派前首徒,自那时起,两人便结下了梁子。一旦有机会醉玉剑就会给牧夜声找不痛快。

    “他大徒弟下个月举行合籍大典,给师父送了请柬来。”

    这样说鹤云栎就明白了。

    二师伯性情要强,剑术上一直压醉玉剑一头,养徒弟当然也不愿输给手下败将,处处皆要争先。只是没料这个“处处”会包括娶媳妇儿。

    想到此处他不禁对骆九衢露出怜悯的神情。

    “大师伯也把我叫去训话,说他们这辈没希望了,以大师兄三年憋不出七句整话的性子也不能指望他。教我给师兄弟做个榜样。还说我虽然长得丑,但好在年轻力壮,拱一棵眼瞎的白菜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这……大师伯的话有失偏驳,师弟不必妄自菲薄。你只是不合大师伯的审美,其实一点都不——”

    话还没说完,便被骆九衢悲愤的声音打断:“师兄不必安慰,大师伯说的有理!”

    鹤云栎默默咽下后半句,他还想替骆九衢找补来着,却没想到骆九衢的自我认知这么低。

    “但这事儿是我努力就有结果的吗?师门的情况师兄你也是知道的,三代九人单着八个,除了师祖全是光棍,他们却要我找个媳妇儿回去。这不逼武夫绣花吗?”骆九衢英武的面容逐渐扭曲,“我不是不愿意遵从师命,但我怎么找?我只是一个剑修啊。”

    鹤云栎陷入沉默。

    问剑修“你为什么没对象”就和问乞丐“你为什么没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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