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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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他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乃百年不遇的旷世奇才。后来他的独女嫁给先皇为皇后,便是前朝的昭德皇后。
岑济安更是成为了天圣朝尊贵无匹的太师兼国丈,而岑家,也成为盛京权贵圈子的核心世家。
只是老头子执拗得很,说什么一臣不侍二主,在先帝后死于宫廷大火之后,便上书乞骸骨,归隐旃(zhan)台,过上了闲云野鹤的隐士生活。
谁都没想到,一开始坚持不再收弟子的岑济安在后来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乃是骠骑将军萧寒州的第五子萧玄策,小弟子便是裴玉。
岑济安收徒低调,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朝中不少文臣武将都知道,水火不容的萧玄策和裴玉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后来似乎是为了一个女子反目成仇。
纵使皇帝没有说出来,裴玉却也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无非是灵武帝担心自己派去查案的人会被人暗中做掉,所以干脆找一个有能力自保的人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微臣明白了。”裴玉对着灵武帝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朕会吩咐锦衣卫和西厂的人在明面上查这桩案子,同时会安排你去查另外一桩要案作为遮掩。所以,你只需在暗中查案便可。”灵武帝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通透碧绿的腰牌递给裴玉,“有了这个腰牌,你可随意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查案。”
裴玉恭谨地接过腰牌,拿在手里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漂亮的眉眼便舒展开来。
这碧玉腰牌水头清亮,巴掌大小的玉牌间竟无一丝杂质,若是放到外面,只怕万金难买。
“你喜欢这块腰牌?”灵武帝见裴玉对腰牌爱不释手,追问一句。
裴玉本能地回了一句:“这腰牌看着价值不菲”
灵武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朕亲赐的腰牌,多少天潢贵胄都求不来,你竟只瞧得见这玉牌的价值?”
裴玉见灵武帝并未真的生气,便讨好地笑了笑:“还请陛下恕罪,您也知道,微臣这十几年一直随师父在山间生活,这样的好东西鲜少见到,一时失态了。”
灵武帝笑着摇摇头,他的心情好了些,还不忘敲打裴玉几句:“你若把这件案子给朕办好了,便是想要什么稀世珍宝,朕也能赏赐。”
裴家玉郎文武双全,便是贪财了些,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自然能容得。
若这少年是块处处无暇的白壁,他用起来时反而要再多加斟酌了。
裴玉半跪在地上,低头行礼:“微臣必定不辱使命。”
灵武帝多疑,倒不如他主动塞个把柄给对方捏着,还能让皇帝对他放心些。
君臣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意。
裴玉折回正殿,先是查验了中毒的三皇子的情况,又掏出手绢,将有毒的茶盏碎片取了不起眼的两片包裹起来,收入袖中,这才安静地垂立旁边。
一刻钟之后,锦衣卫总指挥使陈玄德和西厂厂公高振也匆匆赶到。
二人进入正殿后,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裴玉的存在却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对着灵武帝俯身行礼。
“免礼。”灵武帝头也不抬地对着裴玉摆了摆手,“此案交由你去详查,务必要早日将背后的人给朕查清楚。”
“微臣领命。”裴玉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倒着退出皇极殿。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裴玉站在皇极殿正门外头的宫檐下,看着豆大的雨水像是珠帘般成串地滴落,将远远近近的暗红宫灯遮掩得越发朦胧。
寒意侵体,裴玉站在这风口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来得匆忙,只穿着华丽单薄的飞鱼服。眼下,他有些想念自己轿辇中的暖手炉。
至于那枚方才还被他格外珍重的御赐玉牌,此刻被他随手塞在袖袋里,沉甸甸的坠感压得他眉头微蹙。
雨幕中,一名撑伞的太监步伐匆匆地赶过来。
及至走到檐下,他才对着裴玉匆忙行了个礼,又从伞下递来一件墨色狐裘大氅:“裴指挥使,天冷风大,还请保重贵体。”
裴玉瞧着那件大氅颇为眼熟,待他接过大氅捧在手中时,眼底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谁让你送来的?”裴玉明知故问。
那小太监小心地赔笑:“爷不让咱说呢。”
“行了,本官知道了。”裴玉矜持地扬起精致的下颌,抬手从袖笼里摸出张十贯宝钞递过去,“拿去打酒。”
“奴才谢大人赏。”小太监恭谨地双手接过宝钞揣入怀中,又机警地左右看了看,“人多眼杂,奴才就先告退了。”
裴玉点点头,见那小太监走远了,这才懒洋洋地抖开大氅披在肩头。
皮毛丰美的大氅才裹在身上,瞬间就隔绝了外头的寒凉。
大氅的主人个子应该极高,裴玉披着厚重的大氅,下头还有一小截儿拖曳在地上。
忽然,裴玉皱起眉头,大氅里头有什么东西硌着他的胳膊了。
他在大氅的暗袋里摸索片刻,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油纸包来。
打开油纸包,里头躺着十余颗琥珀色的松子糖。
裴玉不屑嗤笑:“当谁小孩子呢!”
顺手拈起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
一口咬下去清甜酥脆,口齿留香。
唔,再来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