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六眼线（十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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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久世淳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她现在睡着了，找了我一天，还受了如此这么重的伤，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砂糖和你是一样的吗？”五条悟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不是。”久世淳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意，只以为五条悟也把砂糖当成了咒灵，他一边摇头，一边将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说道，“砂糖是很纯粹的存在，我这个混沌之物根本没法与她比较。”

    五条悟不喜欢这样的说辞：“你是不是把自己描述得过于劣化了？”

    久世淳“唔”了一声，随口问他：“那我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定位？”

    五条悟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脑子里的满腔道理却怯怯踌躇不前，见对方如此认真地问自己，他想了想，说道：“人类。”

    “啊？”

    “我是说你可以将自己定位为人。”

    久世淳笑了，目光像是在看小孩子：“成为人哪有这么简单？”

    五条悟愣了一下，像是突然被激怒了，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

    “喂，我用的可是滚水！”

    “嘶……烫死了……”五条悟被烫得吐出舌头，“你不早说？”

    “谁叫你直接喝啊？”久世淳望着狼狈的五条悟，心中那一点阴霾被一笑而散，他给对方倒了一杯凉水缓和口舌的温度。

    “不过被你这么说，我还是有点开心的。”久世淳再度坐回软垫，灯光在他的眼睑上勾勒光线锋锐的边角，他笑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成为人类，但被人认同确实是很特别的体验。”

    “谢谢你。”

    五条悟的表情却像是被这三个字烫到，仿佛被戳穿了什么情绪，难得的尴尬又无措，僵持了几秒，他故意用勉为其难的态度说：“哼，你知道就好，本大爷很少夸人的。”

    “你对夸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要你管！”

    ……

    东京下雪的时候，有时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伏黑甚尔靠着街头的栏杆，看着天上星群被云雾遮盖。

    原本满是伤痕的身体随意披了一件黑色夹克，左胸口的位置，正对着心脏有一条不深的伤痕，再往里一点，说不定连这场雪夜都等不到。

    他翻出钱包，里面夹着一根烟，将它点燃后，叼在嘴里，将来自肺部的烟雾融化进黑夜中。

    这时，他身后多了一组脚步声。

    “你可让我一顿好找。”留着小胡子的韩国人掸了掸衣领，走到他身边，跟着望向漆黑无比的夜。

    看伏黑甚尔脸上没什么表情，孔时雨发出幸灾乐祸的哼笑：“看来你是没想到自己在委托里会有翻车的一天。”

    “你膈应人的功力一点没减。”注意到远处的探照灯熄灭，伏黑甚尔将烟头按在栏杆上，“说吧，又有什么工作了？”

    “你怎么确定我是来给你介绍工作的？”

    “啊，你除了这种作用外，还有其他用处吗？”

    孔时雨无奈道：“你对我的印象真令人不快，算了，我这确实有个新委托，正好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比如？”

    “盤星教。”

    “……”

    伏黑甚尔露出一个看白痴的笑容：“他们还活着？”

    “你误会了，是反对桑岛的其他盤星教派系，虽然这个组织看起来是以桑岛为教主，但实质上，桑岛才是外来者，他用财力蛊惑人心自立派系，导致盤星教内部实权因为信仰矛盾几乎一分为二，不追随桑岛的成员都是延续盤星教原有宗旨，继续以天元作为侍奉对象。”

    伏黑甚尔对此嗤之以鼻，冷笑道：“所以呢，这些旧部打算委托我干什么坏事？”

    “抹杀天元的星浆体。”孔时雨说道。

    “报酬呢？”

    “够你在赌场醉生梦死一晚。”

    “听起来还不错，”伏黑甚尔笑了，“不过御三家那边也会派人过来吧？”

    “你怕了？”孔时雨看他。

    “比起之前遭遇的那些东西，这个简直小菜一碟了。”

    孔时雨听了他的话，有些好奇了：“所以你究竟在那座大楼经历了什么？”

    竟然能让鼎鼎大名的“术师杀手”如此评价？

    “没什么。”

    对于那场经历，伏黑甚尔只觉得自己像是吃到了有着甜美糖衣的糖果，尝到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蚀骨入髓的毒药。

    如果被那股怨恨吞噬，自己大概会立即坠入地狱吧。

    伏黑甚尔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