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剪贴本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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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戈尔德也很不稳定,弗雷也很容易爆雷的。”卢纳掰着手指计算着,“反正没有十三王同时在位过。”
“现在我就没有在位。”她说道,“但是其他人都在位了。”
“所以好焦虑啊。”少女忍不住说,用手指插进了自己铂金色的头发,“好想马上戴冠成王啊。”
华生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试着理解这段话,“的确,如果有十二个朋友都准备好了,就差我一个,我也会很焦虑的。”他说道。
卢纳转过了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是吧,我的处境真的很糟糕的。”
福尔摩斯放下了勺子,结束了他的晚餐,他似乎对这个传说也产生了兴趣。
“如果说一个生物,他的概念超过了他的存在,那他即使生为人类,也会被划成你们那方吗?”他询问道。
卢纳思索了一会。
“好像有这样的事,古时的英雄如果概念超过了存在,那么他就会准备一只船,划进灰白色的海雾里去。”她认真地说,“利维会将他们装进青铜棺椁中,也许有一天会作为里世界的生灵重新苏醒。”
“像芬恩和亚瑟王那样?”华生随口问道,少女偏了偏头,“我好像的确看到过这些名字。”
福尔摩斯在另一边坐了下来,他摸出了一根烟来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他并没有提问,只是看着细密的雨丝。
少女转过眼睛看着他的剪影,看着被他夹在手里的烟,然后疑惑地看了看挂在壁炉上的波斯拖鞋里面的烟草,“为什么不抽那种了?”她好奇地问道。
“换个口味。”福尔摩斯回答道,抬起手来抽了口烟,他灰色的眼睛看着街道上的景致,若有所思。
“你不去找杜比么?”沉默了一会,卢纳问道。
“现在不着急。”福尔摩斯答道,卢纳垂下眼睛看了看他在袖口写下的问题,方才好像还对杜比很有兴趣的样子,现在为什么突然慢下来了。
人类还真是反复无常。
也有可能是这个人类格外反复无常,卢纳想,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计划,所以让人觉得他捉摸不定,不知道会突然出现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卢纳从来不会过问其他个体的意志,所以她不打算表示什么惊讶,更何况她眼前还有雨可以看。
于是少女依旧认认真真地看着窗外,轻轻地哼着一支歌谣。
“Lasst mich ruhn auf dem grunen Feld (让我在这片绿野上安息)
lasst mich ruhn auf dem Feld der Ehre (让我安息于荣誉之地)
Meine Seele ist endlich frei (我的灵魂终于自由)
denn hier enden Not und Leid (不再有不幸和苦难)”(1)
少女轻声哼着,这支歌谣的曲调又轻又缓,很符合人类对于妖精或者魔女吟诵的感觉,但是如林风一样又空灵又清澈,似乎带着古老的泥土与青草味。
华生不懂德语,虽然听不懂它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欢快的庆祝节日的歌谣,他看向他懂德语的朋友,但是他那位热衷于守口如瓶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在这缓慢悠长的歌谣中看着亘古不变的雨幕。
“So, wie die Helden alter Zeit (所以像古代的英雄一样)
ruft ein Lied mich nun nach haus (一支歌谣唤我还乡)”
卢纳漫不经心地哼着,就像小孩子唱着意义不明的单词拼成的顺口溜一样,好像对其中的内容一无所知,又好像完全心知肚明。
很多时候,她看起来完全不谙世事,但是又有些时候,她无论看什么,都只会看到最深层的本质。
也许是她那双眼睛的功劳。
“我出去一趟。”福尔摩斯说,拿起了外套挂在了手臂上,然后拎起了那把伞,他拿起了帽子扣在了头上,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雨幕中就出现了一朵黑色的伞花,很快一辆马车靠了过来,然后又隆隆地驶走了。
“喜欢下雨天出门还真是坏习惯。”卢纳评价道,眨了眨眼睛,“不过如果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话,倒也是可以原谅的。”
“卢纳,你刚刚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啊?”华生问道,少女摇了摇头,“我不太懂,是他们教给我的,好像是为了某个人类的睡眠。”
“你们管这个叫monody是么?”她抬起了眼睛,这回是一个英语单词,华生当然明白什么是monody,有人说是挽歌,有人说是颂歌。
或者,是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