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挂坠盒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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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的那么好吃。”少女别过了头,“瑞尔说人类很擅长做好吃的。”“瑞尔平时住在哪里?”华生问道。
“意大利。”卢纳回答道。
“人类的厨艺也是参差不齐的。”福尔摩斯说,“如果你也住在意大利的话,估计会享受到更多好吃的,但是可惜英国的确物产不太丰富。”
华生无声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重重的在福尔摩斯的肩膀上撼了一下,“招待客人感受人类食物的好处这种事,就拜托福尔摩斯了。”
在夏洛克·福尔摩斯想要反驳之前,年轻的医生大踏步地走开了,“毕竟他有个法国祖母,我祖祖辈辈都是英国人,在血统这方面实在无能为力了。”
“弄点薯条吧。”福尔摩斯把书合上了,拍在了沙发的皮面上,“除非哈德森太太打算认真做一顿苏格兰的美食。”
“苏格兰有什么美食么?”华生走到了窗前,拨开了窗帘看着迷雾,太阳已经爬上了中天,“在我的印象里,土耳其好吃的倒是不少。”
“对了,你毕竟还在那些穷奢极欲的古老帝国服过役,”福尔摩斯轻快地拍了一下手,“比起经验来说,血统简直微不足道,这件事应该你负责才对。”
面对着窗户的华生看到玻璃倒影上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下次这个小姑娘想要杀死你的时候,我可不打算救你了,他在心里说。
但是这个女孩真的理解杀死这个词的含义么,华生想,她那么漫不经心地动了念头,又迅速放弃了,他当然没法猜测这个少女的成长环境,也无权评头论足。
只是自己居然忘记了她不是个人类的事实了。
可能是和福尔摩斯这种怪人呆久了的缘故,对于各种反常行为都逐渐包容谅解了。
他转过了头,看向了那个少女,她正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打着镜面,每一下指节都能带起一点淡淡的火星。
很快屋内的尘埃似乎被什么吹动了。
一个青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华生不需要看过什么神秘学的书籍也能轻松地认出这个存在绝非人类,因为他从外形上就没有卢纳那样可以以假乱真。
他是不能,还是不屑给自己塑造一副人类的皮囊呢。
这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如同古罗马雕塑一样俊美,有着古老帝国的黑色鬈发,腊白色的光洁皮肤,和深黑色的眼睛,他一半的身体是团聚起来的,完整的,姑且像个人类,而另一半,则是游离的,和镜子材质相仿的黑色的亮晶晶的碎片,他的手从沙发后面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卢纳,别这样,很痛的。”
他开口说道,声音悦耳如老旧的房子里的风铃一样。
温柔而醇厚,让华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代,似乎每个人的童年都在渴望遇到这样一个长辈和港湾,看到他就可以完全安心下来,放弃一切警惕和挣扎。
“看来这面镜子,是您的身体所做的了。”福尔摩斯说道,“昨日之王瑞尔,幸会。”
“幸会。”瑞尔温柔地说,伸出了手,和他的握了握。
卢纳看着他抓着的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镜面,“这样会痛么?”她问道,“对不起。”
“倒是还好,”瑞尔笑了笑,“只是我没有想过这个会被你拿在手里敲打。”
“我只是手很寂寞。”卢纳低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的样子,“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瑞尔温柔地说,“我早就寻思来伦敦一趟也该来探望一下你了。”
于是昨日之王,瑞尔,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坐在了他们的餐桌旁边,对着金灿灿的薯条发表了赞美,“真是了不起呢。”
华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在面对卢纳的时候,经常会被那种异于人类的恐怖所攫住,然而瑞尔甚至没有一副人类的外貌,却让人觉得和他相处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的甜蜜和悠闲。
然而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滑入了更深的恐怖之中。
这种甜美,是不是一种诱饵,会带给我更为万劫不复的灾难。
瑞尔似乎并不关心他的想法,自顾自地看着薯条,然后嗅了嗅,微微掀起一线嘴唇,露出了和卢纳一样尖锐的犬齿。
“里世界啊。”瑞尔将薯条扔进了他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咕哝着,“你不是持有王钥么,想去随时都可以啊,没必要拿着我的镜子泄愤吧。”
卢纳摇了摇头,“但是里世界也很大啊,她到底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瑞尔干脆地说。
“还有我没有拿着你的镜子泄愤。”卢纳辩白道。
“我的权能唯有在里世界才能完美的发挥,”瑞尔淡淡地说,“这面镜子不过是帮助他们摆脱无法在里世界生存的□□,我的信徒自然要得到我完美的赠与。”
福尔摩斯灰色的眼睛打量着瑞尔。
从人类的理念来说,瑞尔这个形象,丝毫称不上完美二字,人类是不会把一种一边破碎易散,一边修修补补的东西称之为完美的。
昨日之王,这是瑞尔的封号,但是时间是绝对的,无论是里世界还是表世界,时间都在单程地向前流动,所以他绝不可能是操纵时间的王。
而且他给予人的更像是某种心理上的满足。
福尔摩斯在过去的调查中知道古神的存在对人类的认知是一种重塑。
要么被毁灭,要么得到奇怪的喜悦。
看来能够得到喜悦的就是他们的信徒。
瑞尔漫不经心地吃着薯条,“我来当然不是来承认我对你们的女王做了什么的。”
“更何况此事我完全无辜,我只是在人类中间留下了一些镜子,你们自己去追寻,自己去使用的,所以我想你们的警察是不能把我拷走的吧。”他淡淡地说,伸出手在自己的镜子上摸了摸,“不要继续敲了,卢纳,人类拿来玩一玩我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你我可受不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卢纳举起了双手,“但是我听说有人把它都磨成粉了。”
“那只是回归与我而已。”瑞尔不满地说,“不要随便忘记你的火焰的性质啊。”
卢纳抬起手,看着指尖的一小簇火苗,然后甩了甩手,让它熄灭了,“如果我说有些时候我根本没发觉自己发动了它,你会生气么?”
“很生气。”瑞尔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好的。”卢纳点了点头。
“你可以用王钥带这位名侦探去里世界寻找他们的女王啊。”瑞尔建议道,回过头端详着灰瞳的侦探,“我在哈尔芙那里听到了您的声名,说不定您运气极好,在里世界没有被任何怪物吃掉,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您的女王呢。”
“人类生而无常,所以大家并不太依靠运气。”福尔摩斯答道,“看来您也不会轻易泄漏您的性质了。”
“甚至不会和你的信徒泄漏么?”福尔摩斯问道。
“嗯,”瑞尔摊开了双手,“没有那个必要,我天生擅长讨人类喜欢。”
“尤其是失去过什么的人的喜欢。”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所以我不用像某些王那样兢兢业业地做许多事。”
的确如此,福尔摩斯想,和这个青年在一起的每一秒钟感情和理智都在激烈的鏖战,几乎想把他的大脑切成碎片,他没来由的感觉自己一贯冷静精密的头脑中被勾起了什么酸涩的,向往的,不安的东西,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时,睁不开眼睛,牙牙学语地只想扑向母亲的怀抱。
然而他的理智告诉他,对面并非他的母亲,而是一只里世界的巨大的拥有可怖的超自然力量的生物。
双方在激烈的交战,让和这个青年相处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和难熬。
感情在疯狂地叫嚣着陷入他的怀抱吧,依赖他吧,被他的慈爱所环绕吧。
而理智在呐喊着它危险而不具备人性,这只是它的性质,如同鳄龟的舌头拟态成的蚯蚓。
夏洛克·福尔摩斯点上了一根烟,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在了膝盖上。
然后平淡如水地回答道,“感谢昨日之王的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