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骨草她以为柳连枝脾气真的很差(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 林白青上下打量着,目光瞥到顾培腰间时,突如其来的慌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脸又烫又热,这是头一回,她往病人身上放手时会有种紧张感。明明她是了解顾培的,知道他不会,但她还是紧张,因为他的身材,太具攻击性了。
深吸一口气,她抛开胡思乱想,先去捏。
顾培下意识躲了一下,并说:“问题真的不大。”
“还是看看吧,会让你轻松点的。”林白青说。
她都没有搓油,手掌直接摁了上去,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果然,他的皮肤质感特别好,跟上等的玉似的。
“好了吗?”顾培又问。
林白青这才发现自己昏了头了,这是病人呀,她都没上精油,在生手摸。
她伸手够了精油过来在手里舒开,手掌搓热,再摁上去,细细的捏,摁,一寸寸的检查,果然,他左侧肩膀处格外的硬,这一大片果然拉伤了。
林白青一直觉得男人的皮肤得要颜色深一点才好看。
男人嘛,皮肤太白,就跟白斩鸡似的,太腻味。
但看着顾培白皙,紧致的后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认知是错误的。
他这种东方人特有的,润白的肤质配上紧健的肌肉,居然格外好看。
推拿嘛,就好比楚春亭,林白青一去就扒他的裤子,这是正常的。
她看到他腰椎处有个横断伤,估计那儿也会有损伤,于是伸手去试。
但她手摁到他的腰椎时,顾培仿佛早等着,伸手一挡。
“你尾骨处有个伤疤,我试试,看有没有受伤?”林白青柔声说。
顾培呼吸格外粗,强硬的把她的手往上挪了挪,说:“只看肩膀就好。”
她因为重生了,于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也总觉得跟顾培之间建立某种联络才对得起他,但顾培是一个把心理感受看的比肉.体更重要的人。
想想上辈子,林白青在那方面也并不愉快,所以其实现在这样更好。
她已经很幸运了,逼婚来的男人比她负责任多了,这不就很好嘛。
她已经没那种意思了,真的只是想帮他看看病而已。
瞧把他紧张的。
林白青的推拿手艺可是一流的,顾培还没享受过这种服务,光是站着给她捏了两把,呼吸都粗了。
终于,随着他喉咙里一声闷哼,林白青松了手,说:“好了。”
其实她现在还挺悚他的,不知道他感受究竟如何,又试探着问:“舒服的吧?”
顾培先穿背心再穿衬衣,点了点头,又说:“我的腰椎没有伤,是好的。”
林白青刚才看到的,他的腰椎部位是个横断的疤痕,而且从疤痕组织观察,应该伤的挺深,那么深的伤疤,就算骨头没问题,大概率是会留下肌肉方面的后遗症的。
她想了想,还是说:“如果你忙的话,晚上吧,晚上回来我再帮你检查。”
顾培点头,临要出门,又说:“试试香水,味道应该不错的。”
林白青记得他昨晚是拿了个手提袋,自己拿到后,随便就搁下了。
合着那是他买的香水,她给放哪儿了?
对了,她好像放到地上的药箱里了。
怪不得顾培要生气,过情人节,他买了香水,她既没打开看,也没用,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顺手就给搁到药盒里了。
起床,边刷牙,林白青本来是想翻出香水来闻一闻,再喷点儿的。
但看到妆台上的,沈庆霞的食物样品检测报告,她就又把香水的事撇开了。
从这份检测报告上看,马保忠投毒一事没个十年,也有八年了。
药物属于处方药,而且林白青的证据是非法取得的,所以即使她现在去公安局报案,公安也只会先调查走访,会不会立案,还得看他们调查走访之后的结果再看。
所以林白青去报案,顶多也就是打草惊蛇,说不定还能有助于马保忠销毁证据。
顾培把这东西给她,当然是想让她立刻拿给沈庆霞,让她自己来决定该怎么办。
但林白青暂时不想那么做,因为沈庆霞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微量的毒素摄入,也不是多一天或者少一天就能影响到她的整体身体状况的,而她直觉,马保忠身上的事情,应该远不止给沈庆霞投毒这一件,为防打草惊蛇,林白青暂时就先不声张这事,准备再上东海制药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
东海市文研所,清晨,随着一阵叮咛咛的自行车声响,保安大爷一看,立刻停了扫帚:“哟,马所长来啦,马所长好。”
马保忠停好破二八,笑容可掬的纠正:“只是副所长,副所长而已。”
“一样的,咱王所的癌都放疗了,您的正所长呀,指日可待!”门卫大爷推过自行车,一溜烟到停车处,放到了遮风又挡雨,还不遭太阳晒的最中间。
马保忠看到了,那是平常所长停车的位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进办公室了。
一进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马所长好。”
“副所长,要叫副所长!”马保忠义正辞严的纠正完,进了副所长办公室。
虽然他是东海制药书记的爱人,但文研所这种养老单位要升职是要论资排辈的,从副主任到主任,再到副所长,所长,少说也得二十年,真要当所长,也得到快退休的时候。
但这几年单位邪门了,所长,副所长,办公室主任,在这一两年中接连因为癌症而倒下,年青的,才四十岁的副主任马保忠就跟坐电梯似的,扶摇直上了,摇身一变,升任副所长了。
老所长的癌症估计没几个月了,他名义上是副所,但其实就是所长。
所长待遇当然不一样,新任办公室副主任搓着手,笑嘻嘻的进来了,要泡茶。
马保忠向来笑眯眯的,但看副主任拿他茶杯,立刻收了笑容:“放下!”
新任副主任说:“领导,我帮您去泡茶,我有家里带来的新茶叶。”
马保忠收了笑也不过瞬间的事,此刻又是笑眯眯的了:“好好好!”
但等副主任泡了茶进来,眼不丁儿的,他全泼到窗外了。
今天是前任副所长的头七,也是他走马上任的日子,当然自坐下就电话响个不断,基本都是跟他同级别的,各个单位的领导打来,恭喜他升迁的。
他虽然是副职,但转正在即,所以打电话来的基本都是正职领导。
大家都说要张罗着帮他组个局,在大酒店里开上几桌。
马保忠都谢绝了,顺道邀请大家上他家吃个饭去。
美其名早,怕影响不好,就在家里吃,杜绝浮夸,不搞铺张浪费嘛。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狐朋狗友,就比如整天拍他马屁的顾怀尚之流,这种马保忠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但对方一再表示想上门恭贺,马保忠也就受之不恭了。
人嘛,总是喜欢被别人奉承,吹捧的。
顾怀尚之流不过小丑,但闲来看他们丑态百出,溜须拍马,也是一大乐趣嘛。
而马保忠的上级领导,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仰望的人,则是文化厅的马厅长。
虽然同姓,但马保忠专门查过家谱,五代以内,自己和马厅长都贴不上关系。
但他最羡慕,最眼红的,也是文化厅厅长的位置。
那也是马保忠这辈子为自己规划的,退休之前一定要爬上去感受一下的位置。
在四十岁时升到所长,厅长之位还是可以妄想一下的。
而真想往省厅活动,他就得跟马厅长搞好关系。
所以他专门准备着要在家里组个局,请个客,其目标,就是想请马厅来做客。
酝酿再三,选了个他自认为最理想的时间,马保忠一个电话打到省文化厅,打给了马厅长,一听到电话被提起来,他立刻正襟危坐,满脸堆笑。
“马厅,您好呀,我是文研所的小马呀,嘿嘿……对对对,沈庆霞是我爱人。”
“柳连枝啊,对对对,是我岳母……什么遗产不遗产的,老太太的钱我们一分不贪,她想用来干嘛就干嘛。”马保忠笑容可掬,声音甜的跟蜜似的。
……
“您没时间呀,那我改天送点我亲手做的点心上您家吧,我的手艺不但我爱人,我岳母都赞不绝口的。”他笑了一脸褶子,连声说。
……
“不麻烦不麻烦,改天您一定要尝尝我做的点心,好呐好呐,再见!”
挂了电话,马保忠还在笑,但笑容渐渐的垮了下去。
没请来。
而且虽然在各个场合都见过面,但马厅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只知道他是沈庆霞的爱人,柳连枝的女婿,也跟所有人一样,要问几句关于柳连枝的遗产的事,感慨几句,说他幸运,能有柳连枝那么好一个老岳母,有沈庆霞那么优秀一个,爱人。
至于他的名字,马厅长连问都没有问。
不过很快他就心平气和了。
他深信一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凡事,谋事在人,得在天意。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他老丈母娘在东海制药5%的股份,那得是多少钱呀,0多的数不完,马保忠对她够好的了,兢兢业业,做小伏低伺候了那老太太多少年,可那臭脾气的老丈母娘说撤股就撤股,还说要全拿出去做投资,一分都不留给他们夫妻。
马保忠心里当然委屈,难过,觉得不公平,但他能怎么办呢?
难道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吗?
哭也没用啊,臭脾气的柳连枝是他所搞不定的,他也只能罢休。
他不谋遗产了,以后就专心仕途吧,做到个厅级领导也不错,是吧。
马厅不去他家做客也没事,以后他多送点点心上门,把敬意和关怀送到位也是一样的。漫漫人生路,马保忠有的是耐心,他最终会达成所愿的!
这样想着,马保忠渐渐就笑了,笑的一如往长般谦卑,亲和。
……
乙烯雌酚是一种补充雌激素的常见药,适用于女性的雌激素缺乏症,可促使女□□官及副性征正常发育促进子宫内膜增生,增强子宫收缩,但它是处方药,要长期摄入,会大大增加人的罹癌风险,且是成倍成倍增加的。
九十年代的医疗届对处方药的管控并不严格,而叫林白青觉得可笑的是,东海制药所生产的乙烯雌酚,目前在国内销量最大,而马保忠长年累月给妻子下的,正是乙烯雌酚。
那种激素类药物,吃几天,几个月或者没事,但人要长年累月吃,必得癌症。
其实在将来,有好几桩著名的医生杀妻案,查出来用的都是激素。
隐匿性强,且除非主观意图的去追,很难查得出来。
而相较于医生,马保忠拿药就更方便了,毕竟他爱人就管着一个大药厂,她办公室里多的是药品原材料,他随便搞一点,加到爱人的水杯里,汤盅里,要不刻意查,谁能发现?
林白青承诺过,说要上门帮沈庆霞针灸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她照例先去给顾敖刚家的小崽做针灸,又去了趟柳锋家,这才到东海制药。
上了楼,直接到沈庆霞的办公室,但门关着,她敲了几回都没人应。
她遂去敲隔壁秘书室的门,但秘书室也没有人,大办公室也没人。
这会儿两点半,估计这种单位的人上班晚,大家还没来。
看小会议室的门开着,林白青放下药箱,准备去上个厕所。
刚要进厕所,就听男洗手间有俩男的在聊天,一个说:“眼看四十周年庆典,书记要请不来她,肯定会被上面的领导批评的,母阎王真是女中豪杰,沈书记是她唯一的女儿呢,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也不怕她难做人。”
林白青止步,心说他这说的是柳连枝吧。
就听另一个说:“她都七十了吧,人生七十古来稀,一老太太,牙都快掉没了还要搞学术,搞科研,也不知道她拼个什么劲儿。”
前面那个说:“我听说有些老人是会借寿的,她亲女儿死的早,咱沈书记身体也不好,估计寿全被她借走了吧。”
刚才那个在洗手,说:“就是可惜了马保忠,当了多少年三孙子了,这下遗产估计是飞了,你别看他表面笑嘻嘻,私底下不知道怎么哭呢。”
另外那个也凑过去洗手,说:“人家马保忠再次也是文研所的所长,沈书记要再被母阎王闹一闹,估计要下台的,但马保忠有仕途呀,人家怕个啥?”
“还是马保忠厉害!”俩人一起感慨。
因为语气太八卦,林白青以为是俩小年青。
结果等俩人前后脚走出来,她才发现是俩大叔,一个谢了顶,一个啤酒肚。
他俩可真够猥琐的。
上完厕所再回去,大办公室里有个女同志,帮她把沈庆霞的办公室门打开了,给林白青泡了茶,要她在办公室再多等会儿。
“沈书记呢,她还没上班,是吗?”林白青问。
这会儿下午两点半,人们陆陆续续的,才刚刚来单位。
给她泡茶的女同志说:“有一批药品检测数据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是药,还是生产线的问题,这方面沈书记很重视的,向来都是亲自盯着。”
确实,沈庆霞主抓的时候,东海制药所生产的各种药品质量都特别好,就好比林白青经常用的双黄连注射液,一旦生产环节出现细微的污染,于病人来说,小小的一支针剂,就有可能引发过敏导致要人命。
但东海制药生产的双黄连,用将来的话说就是闭眼入。
林白青用了很多年,明显能感觉到,田中沛抓生产之后,药品质量就不行了。
她渴了,端起茶杯正准备喝,就见沈庆霞案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是客人,当然不会接人家的电话。
那个女同志又走了进来,伸手去接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一下。
欲接不接,她一直犹豫着。
就在她犹豫时,电话停了,看电话不响了,她又攥起双手,一脸的惴惴不安。
看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林白青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女同志没说话,听电话停了,转身要往外跑,慌乱中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哎哟一声摔倒在了门口,林白青伸手要扶,她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休息你的,不用管我。”
一瘸一拐的,女同志跑下楼去了。
电话锲而不舍的响个不停,林白青心说什么电话能叫个办公室的女同志那么害怕。
一看来电显示是港城的区号,她明白了,这大概是柳连枝来的电话吧。
因为是柳连枝打来电话,所以那个女同志才那么紧张的。
这电话,不接要命,接了,怕是也会要命。
她那么匆忙的跑,应该是去喊沈庆霞了。
因为电话一直在想,估计对面的人是有急事。
林白青也确实好奇柳连枝,想了想,她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她以为柳连枝脾气真的很差,尽量把声音放的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