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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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眼中，女人只是这王宫中的点缀。

    从前的申王后，即便身份尊贵，能够插手一些管理事务，所负责的，也不过是祭祀、占卜、农耕、纺织之类的事。

    真正的权力，即便是王后这个位置，天子也从没让她沾手过。

    直至现在，褒姒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才体会到权力的感觉。

    原来，权力的游戏只属于这普天之下的贵族男子。

    了解了国家的运作规则之后，褒姒才明白，所谓天子，本质上他的权力都来自于下面分封过的诸侯国的臣服与归顺。

    在周王朝早期，文王武王都是靠以德服人，得到了所有人的归顺，万众一心，才能持续坐稳天子的宝座。

    而如今，时局早就大不如从前。

    各个诸侯自己有地盘，有臣子，甚至有些封地土地肥沃，产出比镐京还多，年年都要依着老祖宗的规矩向天子朝拜、献上数量不菲的贡品。

    这样的日子，哪个诸侯不觉得憋屈。

    如今，见到皇父被扣押在王宫里，这帮诸侯的心也有些凉了。

    天子这一朝的所作所为经常让诸侯不满，这一次，更是让他们寒心。

    连几十年的两朝老臣，都能因为天子的无端猜忌而受到飞来横祸。

    天子竟然因为衣服上的一缕香味，就将这样一位长者扣进了大牢里。

    褒姒将心机和手段用在和这些把持着权力的男人勾心斗角，没想到他们的回应也正中下怀。

    趁机贬低大王，让他们认为，大王是靠不住的，要多多巴结王后，和王后结盟，以后的日子才有盼头，才能有好果子吃。

    收拢人心，是厚积薄发的基础阶段。

    褒姒将密信一一回收回来，果然看见申侯在暗中怂恿其他诸侯国和他一起，掀起反对褒姒作王后的狂潮，想重立原来的申王后和公子宜臼。

    褒姒手中拨弄过这些信件上的字迹。

    竹简，龟甲，字字句句都是证据。

    她好好将这些东西保存了起来。

    不出三日，在褒姒的运作下，各诸侯们果然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大王竟然在王后的劝说下，将皇父放了出来。

    并且，给了皇父重要的兵权，让他镇守边境，以抵挡犬戎。

    褒姒的光幕密信很快到了诸侯们眼前。

    “诸位可听说了皇父之事？”

    诸侯们大为臣服，谁能想到气头上的天子，竟然在三日之内，就答应了王后的请求。

    而且，有这样千里传播密信的能力，王后莫非是有神力的神仙，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这个岌岌可危的王朝的仙女？

    诸侯们战栗着双腿，对着光幕磕头大拜：

    “臣必将对王后忠心耿耿，听凭差遣！”

    褒姒深深明白了这些人的心，不忍感慨地想着：

    其实作为臣下，与做天子的女人何其类似。

    天子一朝一夕、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们的敏感心思，会将一切举动放大，想得十分深远。

    褒姒忍不住笑了笑。

    外头的人臣子们总说，王宫里的女人心术不正，整日勾心斗角，想争夺大王的宠爱，想在王宫里攫取更多。

    这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遇到了君臣之事，他们这些人，所思所想，各种处心积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怕比王宫里的女人厉害多了！

    遇到了远超他们的能力和势力，他们也会像今日一样如此谄媚，即便上位者是个女人。

    王宫里的女人斗来斗去，所争取的无非是那点天子可怜的宠爱，一些华服饰品、妆奁香盒罢了。

    自从体会到了手中攥住权力的味道，褒姒对那些东西就看得很淡然了。

    那些都有什么意思？

    一手遮天的权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