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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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难看。侍从为难,复又回去禀报天子。
周天子踏着阴沉的步伐来了,他是全天下唯一的天子,所有诸侯国的主宰,在他面前所有的人都是臣下,即便面对的是他的儿子。
宜臼感到无尽的委屈,双腿战栗,跪在地上,像往常一样匍匐着抬头,渴求父亲的怜爱。
“恶仆要割儿的头发,此等奇耻大辱,大王如何能容忍?”
他抬眼,眼泪再也忍不住。
身为太子,从前即便没有太得父亲的宠溺,但也有作为大王之子的骄傲与尊严。
父亲理应站在他这一边的。
但是周天子面色严峻,沉吟道:“并非有意羞辱于你,取你一缕头发,有其他重要的用处。”
“听话,寡人亲自取你的头发。”
天子的身影逼近,宜臼的双腿几乎颤抖的无法稳妥地跪地,他乞怜的目光并未引起天子的太多注意。
但是天子之命,不可违抗。
一缕头发轻飘飘地被握进了天子的手中。
身边的侍从们排列整齐,如一排高耸的陶俑,个个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有人再真正在乎他的尊严,在乎他是王的儿子。
父亲当众如此,将他最后一点希望亲手碾碎。
周天子连一句软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轻飘飘地离去。
这座樊笼的门被带上,吱呀作响。
他的生活仍旧比所有天下普通子民要好得多,虽不能再锦衣玉食,但是也生活无虞。
父亲亲手宣判了他的□□,将他的尊严在一众低等人面前踩踏在地上,再也没有拾回去的可能。
他眼见黑夜降临,要永远与这樊笼为伴。
一股油然的恨意从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转移至了天子身上。
少年沉沉地想着,是何时?
从幼时,还是从现在开始,他远远高估了自己在天子心中的位置。
他并不甘心。
褒姒的第一封密信传递给了从未见过面也从未打过交道的申侯。
话语很是简单,只是表达了如今申王后母子二人处境艰难,如果申侯愿意与褒姒合作,站在她的身后,她会以王后的身份善待母子二人。
当然,这封密信在已阅之后,被立马销毁,无影无踪。
她甚至能想象申侯看到这样的信息气得如何跳脚。
没关系,时间会磨灭他们不可能的希望,将锐气挫败。
现在还早,离周王朝的灭亡还有几年的时间。
不过,很快,申国派来了使臣,面目不太和善,要求天子提供母子二人的处境,甚至要求天子将母子二人放回申国。
天子当然是拒绝的。
放回申国,无异于放虎归山,他早对申国不满,如今刚好有了掣肘。
为了表示自己对废后废子的善待,天子对他们母子二人各取了一丝头发。
将头发交给使臣,带回申国,以证明母子二人还活得好好的,身体无恙。
头发丝的另一半,用于祭祀。
祭祀的结果由心腹大臣汇报,结果为凶。
周天子搂着心爱的王后褒姒,松了口气,深深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
“寡人的确英明,早早废了这祸害,可保天下太平。”
褒姒淡淡附和一声,心中波澜万千。
她才不是什么吉祥之人,更不是天子手中怜爱的小白兔。
她要做真正的王后。
估摸着申国收到了那缕颇带挑衅意味的头发丝儿之后,褒姒又再次发出了密信,内容和上次基本一样。
这次,申侯还是选择了将它销毁。
褒姒耻笑,真是胆小谨慎的东西,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受了奇耻大辱,竟然也生生忍了下来。
不过,再去看宜臼的时候,他已经变了许多。
这个孩子成长的很快,从前他倔强傲慢,这日见到他之后,发现他眉眼间已经有了深沉与痛苦。
他跪在地上,颇带虚伪,内心燃着熊熊的恨意,忍辱负重地对着这个自己恨极了的女人道:“我愿意跟随王后娘娘,但求你善待我的母亲。”
褒姒睥睨他,沉沉道:“我要你对着天发誓,未来将好好辅佐我的儿子伯服。如果有一天你胆敢背叛他,你的母亲将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未来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宜臼红着眼睛,如一头发怒的小兽一般,浑身颤抖望着她。
褒姒心想,她是一个母亲。
若是她面临这等境地,对她最大的惩罚,就是拿自己的孩子起誓。
所以带入一个儿子,她也自然而然地认为,最大的惩罚,就是拿他的母亲起誓。
这是她能想到最恶毒的办法,来保证宜臼的忠诚。
不过,意料之外,这少年并未犹豫太久。
没多会儿,他压住了猩红的眼睛,郑重地起誓:
“王后放心,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的儿子,我的母亲将替我受世上最重的惩罚,万箭穿心,不得好死,痛苦难捱。”
“这样狠毒的誓言,王后可满意?”
褒姒微微惊讶,难道忠诚,竟然来得这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