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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里,云岁和梁婉一人一凳一琴,音阶训练过后再练习乐曲,云岁教得细致严格,每个音拉弹到位才肯进行下一步。“我妈今天不在,老师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梁婉叫苦。
云岁没依:“你哥不是在吗。”
“他应该听不懂吧。”梁婉皱紧眉头,“不对,大表哥在的时候他们一起学过音乐,没准水平比我还高。”
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谁不是从小到大学点艺术在身,未来不一定会从事那门行业,但艺多不压身,在社交场合,梁太介绍女儿时恨不得她十八般武艺齐全。
后半节课柏言诚进来,没白顶着“检查”头衔,有模有样拿起一本乐谱,倚在窗边翻看,房间里多了个人,气氛霎时沉凝,老师和学生两人,八百个心思。
见柏言诚没追究上次酒吧的事,云岁心里绷紧的弦渐渐放松。
真怕他们兄妹俩对峙,她去酒吧兼职不是偶然的事就败露了。
小表妹手里的弦音却忽然错乱,不知摁到哪,接连错了几个音。
声乐戛然而止。
梁婉心虚看了眼二哥,等他教训。
柏言诚继续翻整洁如新的乐谱,头也没抬,“挺好的,有进步。”
“真的吗。”
“咱家几代人,难得出了个弹棉花的。”
“……二哥!”
梁婉恼得撇嘴,真是一点沾沾自喜的机会都不给她。
云岁笑着安慰:“手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休息十分钟吧。”
梁婉这才露出小孩子的活力,冒着星星眼,脑袋点入小鸡啄米,“嗯嗯,还是老师体贴。”
她心里暗夸云老师救她于水火之中,正要出去伸个懒腰的时候,又被云岁喊住:“不是让你出去玩,是让你看会书休息下。”
“……”
梁婉意外发现,二哥和云老师在整她这件事上,保持高度默契——话都不爱说全,给人空欢喜。
乐理知识看得人眼睛飘忽,梁婉从小不咋爱学习,生涩的字眼一目十行,重点全被忽略,看到作曲家的个人简介时,自动忽略前面关于作品的伟大和灵感,好奇后面的“独身以终”。
“这个叫
ahms的怎么回事,一辈子未婚吗。”
“他啊。”云岁擦拭琴头上的指痕,“据说暗恋他师母四十三年,所以终身未娶。”
“这么深情的吗。”
看梁婉好奇,云岁继续讲道:“
ahms二十岁在恩师舒曼家对师母克拉拉一见钟情,两人身份特殊,他只能在背后默默守护,后来恩师发病去世,他仍然照顾她和她的七个孩子,四十年里写过无数情书,都没有寄送出去,克拉拉去世的第二年,他随她而去。”1
蹉跎半个世纪的暗恋,后人却只用几句话给概括了。
“暗恋四十三年,这么久吗。”梁婉下巴抵着书沿,感慨,“最后连个回应都没有,一点都不值得。”
“也许他甘之如饴呢。”
梁婉托腮,“小云老师说的好深意,你也有暗恋过人吗。”
“我?”云岁噎住,看了眼窗边的男人,迅速否认,“没有,
ahms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家,所以比较了解他。”
柏言诚进来后靠着墙长身玉立,保持看书的姿态。
他很少打扰她们,安安静静做个监督的家长,置身事外。
门这时被敲响,保姆阿姨定时送来点心和饮料。
“怎么又是红参汁。”梁婉晃了晃杯子,“换杯别的吧,我腻了。”
“好的小姐。”
梁婉不乐意地继续晃杯子,手里没个准心,快满杯的液体晃出来,弄湿了手背,她下意识甩开,结果连同那杯红参汁一同甩走——
饮料瞬时倾洒,位置不偏不倚,对准云岁怀里的琴,她反应很快,来不及躲避,下意识转身,将琴护在怀里。
琴没被泼到,白色衣服上贱了些红色液体,可见狼狈。
“老师……”
自知做错事的梁婉小声喊了句。
云岁看手里的琴安然无恙,摇头:“我没事。”
梁婉想不到那紧要关头她会护着琴,居然都不躲开。
云岁接过旁边递来的手帕,擦的时候才注意到柏言诚无声无息站在她身侧。
“带你老师换件衣服吧。”
梁婉到底是小孩子,遇事容易慌乱,经过提醒后立马带云岁去她的房间,她个头蹿得高,尺码和云岁差不了太多。
大小姐有专门的衣帽间,里面未被拆封的衣服不少。
云岁只想穿个普通一点的,“随便挑一件就行。”
“这件吧。”梁婉递来一件针织连衣裙,x家的,“这件买大一个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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