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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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忙跑过去,抱起披风踮着脚想给景楼穿上:“正君,您的病还未大好别着凉啦。”

    景楼回过神来,隐约听到院外传来的嘈杂声。

    “外面是什么动静?”

    “王爷让富贵公公从外面请来一个戏班子,正张罗着往府里搬东西呢。”

    “戏班子?”景楼皱起眉头,“怎么想起要请戏班?”

    小九歪头想了下,说道:“小的听说京城新来的戏班子里有个姿容貌美的歌女,或许王爷是想听曲儿呢。”

    景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合拢外袍,推门走了出去。

    “正君您去哪儿啊?”小九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捡起披风追着景楼跑进院中。

    景楼环顾四周,踩着院中假山纵身一跃便跳上墙三两下爬到了房檐上。

    小九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地望着景楼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正君太厉害啦!

    景楼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明明这桩婚事起初他也是不愿意的,但听到纪兰舟邀请歌女入府时心中莫名升起一团怒火。

    才成婚三日便如此放浪形骸,将他正君的身份置于何地?!

    他堂堂驭北将军就算为人正君也绝对不能忍受雍王此等屈辱。

    纪兰舟还说会礼待他,连三日都忍不住分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景楼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顺着屋檐一路来到隔壁清心堂。

    庭院内十分安静,并无戏班子的身影。

    不远处的书房窗前隐约闪动着人影,景楼弯下身子轻巧地跳过去。

    他掀开两片瓦片朝屋内看去。

    本以为会看到纪兰舟和歌女宣淫的场面,却不料见到的是一番诡异的画面。

    整洁的书房内没有书画文玩,而是摆满了各种杂耍用的器具俨然是把整个戏班子都搬进了书房。

    纪兰舟则只穿着里衣扛着一个石担在书房中央空地上反复蹲下、起立。

    房内只有雍王一个人,并未见到歌女的身影。

    景楼不知怎的莫名松了口气。

    然后他便疑惑地盯着蹲起一次都费劲巴力的纪兰舟。

    这样举石担有什么用?

    要知道他从小骑马习武才堪堪有如今的体魄,莫非雍王真以为只是举几下石担和石锁就能变得健硕起来吧?

    不一会儿,纪兰舟改变了姿势。

    只见纪兰舟将两张方椅并在一起,整个人趴在椅子上两只手向上提石锁。

    瘦弱无力的胳膊只能把石锁勉强悬空一点,然后便“哐当”一声砸回地面上。

    纪兰舟则像条死狗一样颓丧地趴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噗……”

    景楼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用拳头抵着嘴唇绽开来京城之后第一个笑容,比以往时候要更爽朗些。

    纪兰舟行事不拘一格荒谬怪诞,但就是让他莫名的移不开眼睛。

    景楼索性坐在房顶看着纪兰舟做着怪异的运动,竟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万竹堂内,一阵冷风窜进屋中将桌上的纸掀起。

    景楼写在信末尾的话露了出来。

    「如有一日京城风起,孩儿愿护他周全。」

    -

    夜幕落下,街边商铺落下门板后京城经过整日的热闹终于安静下来。

    宵禁之后除了巡夜的京城守卫和更夫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整夜亮着灯火的酒楼娼馆内隐约传出乐曲声和嬉笑声。

    就在寂静的城中,一阵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钝声打破了夜间宁静。

    趁着夜色昏暗,两个男人推着一辆运送货物的板车从巷子里偷偷摸摸地穿行在街道上。

    紧接着,男人低声交谈的声音传来。

    “哥,这个月已经是多少个咧?”

    “记不清喽,光是我都运过三回了。”

    “啊这不是作孽吗……”

    “嘘,可不敢说呢。那可是只手遮天的大老爷,你也想躺车上吗?”

    说着,男人瞥了一眼班车上被抹布盖着的凸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破布下的“东西”似乎还透着热气,随着搁楞的板车不停抖动。

    “哥,她是不是还在动啊?”男人吓得满头大汗,扶着板车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开来。

    另一人司空见惯地扯了下板车上的破布,催促道:“别瞎想,赶紧走吧。等下西南门守卫换人咱们就出不去了。”

    京城西南的门是专门供城外屠夫出入送猪送肉的,和其他门比起来更加脏乱,地上的污秽常年泛着恶臭平时鲜少有其他人出入。

    两人加快脚步,推着板车朝城门走去。

    他们并未注意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板车盖着的破布里滑下来。

    毫无血色的手指微曲,指尖勾着一条绣着樱桃的粉色手帕。

    当轮子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时板车猛地抖动一下,那条纤薄如纱的手帕从指尖缓缓飘下落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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