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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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雍王的表情不像有假,景楼认为纪兰舟对他仍有保留。
既然要开诚布公自然要清楚对方的打算才能为后面的事尽早筹谋。
景楼正色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有意皇位?”
纪兰舟一愣,轻笑着摇头:“我才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况且……”
景楼紧盯着纪兰舟,等他接下来的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争权夺利永远不可能独善其身,”纪兰舟看向景楼的肩膀,“我只希望能少些无谓争执,少些无辜的人受伤。”
纪兰舟的思想对于现代人来说再平常不过,但是在古代尤其生在皇家会有这种想法简直惊天骇地。
景楼也被纪兰舟这番话惊到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纪兰舟的一席话在他看来惊世骇俗。
居然有人不爱高位?
那可是九五之尊,无上权力。
开国的皇帝哪一个不是站在尸堆上开辟疆土,想要成就雄霸事业免不了牺牲和血泪。
有谁真正在意过那些为了皇位战死沙场的人呢?
但纪兰舟在意……
随父亲镇守漠北十几年景楼见过无数伤亡,他只知道为陛下、为大齐守住边塞,却从没想过身处高位的人究竟为什么会将他们丢在漠北不管死活。
直到回万竹堂,景楼仍沉浸在纪兰舟的那番话中。
正想着,小九跑进屋来。他将一个精致雕花木盒呈到景楼面前说:“正君,这是王爷让小的给您的。”
“给我的?”
景楼疑惑地接过木盒打开,一股甜甜的奶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堆奶白色的小方块,一颗一颗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小九好奇地探头问道:“正君,盒子里是什么啊?”
景楼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小方块塞进小九的嘴里。
“唔嗯……”
小九吧唧着嘴眼前一亮:“是糖,好甜的糖啊!”
景楼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说道:“这是漠北特产的牛乳糖,当然是最甜不过的。”
牛奶的清甜在口中蔓延开来,景楼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漠北。
他看到了墨城初雪时压弯的枝条,看到了边塞牛羊遍地一望无际的草原,看到了骑在马背上奔向旭日的少年……
景楼自认向来是坚强的,受了伤受了委屈他从没掉过眼泪。
此时此刻他远在东京城吃到漠北的味道,居然眼眶发酸几乎落泪。
景楼珍惜地抱住怀中的木盒。
纪兰舟……
想起这个名字,景楼的心里不可查地轻轻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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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宫中,御书房内烟雾缭绕。
老皇帝坐在椅子上,身旁的老太监正轻轻地为他揉捏额头。
“雍王说他仗着我的势才敢顶撞庄士贤,真是胆大妄为,”老皇帝轻笑一声,“你说呢?”
老太监耷拉的三角眼机敏地一转,答道:“老奴倒是觉得雍王殿下虽胆大但也不失天真耿直,陛下慈爱之心就是诸位殿下最大的依仗。”
老皇帝笑了笑,说:“就你这个老东西会说话。”
“老奴说得句句都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方才在御书房中,他问雍王为何在朝堂上公然与庄士贤作对。
「儿臣嘴笨不会说话,却知道坊间都说狗仗人势此言不假。儿臣仗着父皇的宠爱方得尊贵,庄大人仗着贵妃受宠才在朝中横行……
殊不知天下众生皆受陛下天恩庇佑,贵妃也是承父皇雨露才有如今……
儿臣只是替父皇不平,您仁爱公正定然不会偏待朝臣,庄大人却想毁了您的贤明。儿臣斗胆,其心当诛。」
雍王字字真情看不出丝毫虚假,虽然大逆不道但却并无偏袒。
如同街边孩童敬仰父亲,为其争辩以报孺慕之情。
老皇帝细细琢磨雍王的一番话,心中隐约有了些此前不曾有的心思与想法。
他提起笔在纸上这下一个字——雍。
“八皇子自幼体弱不在朕身边养着,朕盼着他快乐闲雅才赐了这个字,如今看来的确生的过分天真没有城府。”老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堂上的事竟然如小儿嬉闹般随着性子胡闹。”
老太监笑笑,说:“我瞅着陛下倒是不讨厌雍王的性子。”
“哼。”
随后,老皇帝又在纸上写下另一个字——扈。
许是沾多了墨水没有控笔,当老皇帝写下最后一画提笔时一滴墨水低落在洁白的纸面上留下污渍。
老皇帝猛地扔掉手中的毛笔,盯着面前写坏的字沉默不语。
忽然门口传来通传声:“陛下,庄贵妃来了,说是给您做了驱寒的羊肉汤要呈给您。”
只是过了一会儿,老皇帝只是盯着桌面默不作声。
老太监从旁出声提醒道:“陛下,要不要宣贵妃晋见?”
皇帝沉吟片刻,摇头说:“不用了,让她回去吧。”
“是。”
老皇帝再度看向桌上的字,最后伸手将纸揉成一坨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