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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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士贤的声带仿佛裹着一层砂纸似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双闪烁着精光的小眼睛简直和话本中颠倒是非黑白祸国殃民的奸佞一模一样。纪兰舟用余光看过去不免担忧,同时小心提防着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鬼话来。
“陛下,臣要劾京城禁军副统领谢琛治军无方,御下不严!”庄士贤胡须抖动,一副义愤填膺正义直言的模样。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
相邻的大臣都用笏板挡住嘴交头接耳,却无一人站出来指摘庄士贤。
禁军?
纪兰舟微蹙起眉头,心中隐约传来不安。
景楼嫁给他时是由驻京禁军送入府的,他们刚成婚不到三日禁军副统领居然在朝堂上被弹劾此等大罪……
很难不让他往阴谋论上去想。
这时,站在纪兰舟前面的太子猛地回头,满脸愤然地看向庄士贤。
纪兰舟一愣。
莫非太子和禁军副统领认识?太子难道想替谢琛说话?
电光火石之间纪兰舟思绪飞转,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肃静——”
公公打断殿内的喧闹声。
高台之上,老皇帝缓缓坐直身子撑着额头问道:“竟有此事?庄卿细细说来。”
庄士贤愤然道:“前日里东陵宫使上白马寺为国祈福,行至天祥街偶遇谢琛带领一队禁军拦路巡查。依礼,低品级武将见宫使应下马解甲跪拜,谁知谢琛不仅不行礼反而强行拦截宫使的车马搜查。”
随着庄士贤的讲述,文德殿上再次议论纷纷。
纪兰舟则默默地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太显眼,像极了上课怕被老师提问的学生。
“陛下知道祈福一事最讲求时辰机缘,宫使心系大齐心系陛下,为赶吉时祈福一时心急便想闯过关卡。”
庄士贤语气沉痛地说:“谁知谢琛竟任其手下官兵动粗拦截,不仅推搡宫人还让车内宫使受到惊吓重病一场。”
纪兰舟从旁听着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明明就是那什么宫使有错在先。
无论怎么听庄士贤这番话都是歪理诡辩,居然将责任全部推到禁军副统领的身上,究竟目的为何简直昭然若揭。
怕只怕老皇帝与庄士贤沆瀣一气,早就上下串通等着今天将此办了。
果不其然,老皇帝并没有细究庄士贤讲述中逻辑的问题反而点了点头。
“朕记得东陵宫使庄贤是庄卿的外戚吧?”
“正是臣的侄儿,”庄士贤并未否认直接认下来,“但臣绝非偏私,若是换了任何一人臣也会仗义执言。”
“嗯……”
见老皇帝犹豫,庄士贤即可添油加醋地又说:“蒙陛下圣恩我等文士方能得到厚视倚重,谢琛放纵属下当街殴打士人简直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臣以为应当将其革职下狱以儆效尤!”
革职不算还要下狱,不得不说庄士贤的胆子果然是大。
纪兰舟更加深刻意识到京城武将夹缝中生存究竟有多么卑微,一时间又想起了自己的倒霉正君。
景楼入京时是否也受到了刁难?
一定是受委屈了,否则不会连肩上有伤都拖到大婚还没有治好。
正当纪兰舟惦记景楼的时候,面前的位置突然空了。
“臣有一言!”
太子果然又愣头愣脑地站了出来,他愤愤不平地反驳道:“谢副统领为我大齐尽心尽力屡立战功,臣以为不该如此重罚。”
“太子殿下莫非是要为凶犯求情?”庄士贤反问道。
“我并非求情,而是……!”
庄士贤打断纪兰庭,说:“并非求情就代表太子也认为谢琛有罪,臣请陛下以刑去刑,从重处置谢琛。”
太子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俨然被气得不轻。
纪兰舟越来越心疼太子,纪兰庭公平正直且不善与人争执。
这种人在职场中就算“死”一百遍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难怪最后大齐亡国时会选择自尽。
简直一根筋啊。
老皇帝摇了摇头,说:“诸位爱卿怎么看,谢琛该不该重罚?”
“臣附议!”
话音刚落立刻有大臣站了出来。
朝堂上有关谢琛的处置引发争议,不断有文臣站出来认同庄士贤所说的话,形势俨然对谢琛不利。
与众臣议论纷纷不同,站在斜前方的晋王一言不发似乎对此事丝毫不感兴趣。
眼看朝堂上的风向于自己有利,庄士贤的脸上挂上一丝得逞般的阴险笑容。
纪兰舟也无意站出来,毕竟第一天上朝不想太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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