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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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府外的宽街上里三圈外三圈全都是人,不少好奇的百姓甚至爬上防火营的架子朝门口张望。

    随轿公公急得满头大汗,驭北将军不愿下轿,若是误了吉时就算有八个脑袋也不够。

    纪兰舟镇定自若,盯着攥紧自己的那只手细细打量。

    那是一只漂亮的手,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手指修长有力,约莫常年习武因而骨节分明,手背上的筋络紧绷,血管清晰可见。

    “别紧张。”

    纪兰舟倾身向前,隔着帘子压低声音道:“放松,我有点疼。”

    轿子里的人动作明显一顿,下一刻手腕上的力道泄了下来。

    “扶着我。”说完,纪兰舟改用手掌托住对方的小臂。

    见雍王稍稍退后,轿夫连忙把花轿前段压下。

    轿帘掀开,一个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纪兰舟抬眼便正对上一双如墨玉般深邃又凌厉的眸子。驭北将军样貌俊朗,剑眉星目,清朗俊逸,一身红袍傲然而立,英气逼人,不卑不亢。

    虽然右眉角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疤,但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丑陋可怖。

    只不过他长得确实高大,宽肩窄腰,高纪兰舟一头,衬得纪兰舟像只小鸡仔。

    纪兰舟毫不掩饰惊艳的目光,向对方投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后者瞪了他一眼,搭在腕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冬日冷风掠过脸颊,如刀尖般刺人,呼出的热气都变成水雾蒸腾,最终消散在灰蒙蒙的长空下。

    景楼扬起下巴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雍王府的牌匾上。

    八岁随父亲入军营驻守漠北,征战十年,本以为有机会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却没想到一道圣旨将他留在京城,还赐婚雍王。

    什么抱负、功绩都不值一提,今日他作为正君嫁入雍王府,此生怕是没有机会再回漠北了。

    堂堂驭北将军竟然委身于体弱文人,一想到这里,景楼不禁感到悲凉。

    难道此生就拘在后宅之中了吗?

    奏乐声启,伴随着禁军整齐的队列,少了几分喜气多了些许肃穆和庄严。从雍王府正门到庆安殿一路铺着红绸,一眼望过去犹如火焰刺眼。

    天上忽然飘起小雪,雪花纷纷扬扬洒落,落在屋檐上,洒在红绸间。

    新雪映新人,天地苍茫下纪兰舟和景楼并肩而立共同向前走去。

    -

    入了庆安殿后,纪兰舟和景楼没有拜天地高堂,但是繁杂的皇家礼节却不能少,敬香、礼佛最终两人跪在宣旨太监面前分别领过圣旨后才算是礼成。

    雍王府邸院落复杂,走来走去折腾一番竟然已经过了未时。

    只吃了一顿早饭的纪兰舟又觉得饿了,他偷偷瞧了一眼跪在身旁面无表情的景楼不禁佩服。

    出了天香斋,纪兰舟和景楼终于一齐被送入寝殿。

    “天成佳偶遇知音,同甘共苦值千金……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富贵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哭得稀里糊涂。直到床上洒满喜钱,他又将呈着酒盏的托盘递到两人面前:“王爷,正君……”

    话音未落,一旁的景楼端起酒杯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纪兰舟轻笑,抬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合卺酒,锦帐月圆花好,本该是浪漫缱绻的酒愣是让两个人喝出了上刑场的悲壮感。

    富贵从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喝了合卺酒,婚前礼仪算是到此结束。

    纪兰舟和景楼并坐在床上,屋内气氛微妙又尴尬。

    “王爷,”富贵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该出去会宾客了。”

    恰好在此时,门外通传太子到。

    纪兰舟看向坐得笔挺的景楼,转头对富贵说道:“若我回来的晚,记得让人给正君备些吃的。”

    说完,抬脚离开了清心堂。

    景楼可以在房里松口气,而他则要出去迎接下一个无声的“战场”。

    -

    婚宴设在乐道轩,共摆九桌。

    还未走到地方,便有丝竹声从乐道轩传出。

    雍王不善交际,加上常年卧床称病不常上朝于是在朝堂上没结识多少文臣,肯来的大都是看在太子殿下以及老国公的面子上。

    纪兰舟刚一进屋,便看到有一道纤瘦颀长又挺拔的身影负手站在堂上仿佛自成结界,周围往来的文臣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龙纹金冠,鹅黄色的外袍,凭借这些特征纪兰舟断定此人便是当朝太子。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迫切想要见一见这位太子。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在穿越之前纪兰舟接到的正是《大漠孤烟直》中“太子纪兰庭”这一角色。

    “太子殿下。”纪兰舟走上前拱手行礼。

    对面的人转过身,一张陌生却温润清秀的面孔出现在纪兰舟的视野中。

    还好……

    纪兰舟松了一口气。

    如果太子和自己前世是同一张脸那才叫惊悚。

    起初他接到角色时只知道太子是个正直纯善的正派角色,出场极少,结局宁死不肯弃京城自裁东宫,其余的剧本中并未多写。

    虽然如此,纪兰舟仍旧下意识对纪兰庭有所保留。毕竟他穿进来的时间点很奇怪,似乎是在剧本展开之前,此时一切都是未知。

    只一瞬,纪兰舟便将脸上的表情潜藏,板起面孔恭敬行礼。

    听到纪兰舟的称呼,纪兰庭秀眉蹙起:“你还在怪我当初没有为你在父皇面前为你直言?”

    纪兰舟敏锐地察觉到太子和雍王的关系不一般。

    “不敢。”

    “那你为何不肯再叫我一声兄长?”

    “兄长。”纪兰舟从善如流地喊道。

    纪兰舟的转变快到敷衍,惹得纪兰庭不满地深深剜了他一眼。

    “罢了,”纪兰庭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气着,父皇赐的这桩婚事你不喜欢。”

    “皇恩浩荡。”

    纪兰舟垂着头,语气轻佻佯装不悦。

    纪兰庭无奈地摇头。自打陛下赐婚后,他这个弟弟就再也没露过面,昨日还惊动宫中太医入府诊病,看来是被打击得不轻。

    再看纪兰舟比往常更为消瘦的面庞,纪兰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比起纪兰舟,想到这件事的另一个“受害者”,纪兰庭的心中更是一沉。

    见弟弟满脸写着“不服气”,纪兰庭拉着纪兰舟避开人群走到一旁:“纪兰舟,如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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