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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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这种吧?”他以前是体育生,姜以森力气自然敌不过他。
“柯达!你不要发酒疯!”姜以森感到生气,试图将他踹开。
如果不是他身驱猛然下移,胳膊不慎狠狠擦上墙上一块不平整的石头。
手臂内侧皮肤被划开,鲜血顺着裂口涌了出来。
苍白与鲜红对比鲜明,柯达见状神志清醒不少,猛然松开了姜以森的手。
姜以森心脏狂跳,胸腔剧烈起伏,血顺着手臂不断往下淌,火辣辣的疼。
他一句话没说,推开卫生间厚重的门,就往外走。
柯达赶在他出包间之前追上他,急忙抓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姜姜,对不起,我…”
姜以森带着深深的恐惧感,回头看他,身影有些发抖。
血滴落在包间地板上。
因为还没到规定的退房时间,并没有服务生发现异样。
“你的手要赶紧处理一下。”柯达眼神闪烁,“对不起,姜姜,我…我太喜欢你了。”
姜以森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定,雾灰色双眼看着他,但不像往常那样温和。
隔了好半晌,他才说:“柯达,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柯达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涌出来了。
姜以森沉默,抽过几张纸,胡乱地摁住流血的口子,最后再抽了张纸递给他。
柯达没接,而是无奈道:“姜姜,你对人太好了。”
“因为你是我朋友,而且…”姜以森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心里面只剩下难过,“我只是希望,别人也能温柔地对我。”
柯达懊悔得无以复加。
其实他早该想到姜以森不会接受,只是姜以森一直单着,让他像其他人那样抱有幻想。
“如果前面的不算,我换种温柔的方式追求你呢?”柯达带着希冀问。
但姜以森还是摇了摇头。
他将染了血的纸团扔进垃圾篓,这回总算推门独自走了。
……
“辛苦了!路上注意安全,回到了在群里报个平安。”ktv的员工们互相道别。
只有盛夏还待在潮哥的工作间里,制服换下来了,穿着自己的t恤短裤,一下子学生味儿就回来了。
“我不懂你犟什么,客人让你喝口酒,你意思一点是会死?”潮哥叼着烟道。
“会。”盛夏道。
打从一开始,他就明确说过自己不喝酒,潮哥可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却改了说辞。
“死脑筋!”潮哥骂,指指外边:“滚出去,我这儿请不起你这种矜贵的人,碰你一下跟要你命似的。”
那他妈叫性骚扰。
盛夏直接把怀里制服扔过去,说走就走。
他这份兼职做了才一星期,就这么没了,但他确实也不想再做下去。
盛夏去便利店买了根冰棍,没要ktv提供的自行车,打算自力更生走回去,远点儿就远点儿。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商业街变得冷清不少,店基本不是已经打烊,就是正在打烊。
盛夏走得极慢,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他快要走出商业街时,他看见了姜以森。
姜以森在做一件非常有艺术感的事。
他一个人坐在路边上画画。
商业街尾仅剩的几盏灯照着他轮廓好看的侧脸,他神情淡淡,垂下的双眼专注,眼睫与眉毛在灯光与薄雾下,看上去细绒绒的。
姜以森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铅笔,笔尖斜着落在画纸上,手腕内侧的纤瘦筋骨时隐时现。
盛夏就那么站在距离姜以森几步远处的一盏灯下,远远地看。
看到手里冰棍都快化完了,姜以森才放下画笔,忽然注意到了他。
男生的身影在灯下有些模糊,显得格外颀长,还带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单薄。
“下班了?”姜以森问。
盛夏慢慢朝他走过去,这才看清姜以森画纸上的内容。
他在画两幢旧楼之间狭窄的巷子,麻雀停在电线杆上,灯只有旧旧的一盏,画面远处的下一个路口,有野猫匆忙路过。
盛夏不懂画,但姜以森的画面表现力很强,一切仿佛都是以动态形式存在。
离得近了,盛夏还闻到姜以森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他来不及问,先是看见姜以森左手手臂内侧有一道长达十厘米的新伤。
除此之外,他手腕处也有被紧紧抓过的痕迹——留下了指甲印和红痕。
“谁欺负你了?”盛夏格外严肃地问。
姜以森看向他,说:“没事,只是小问题,已经解决好了。”
盛夏看了看附近,商业街里自然没有药店,他皱起眉:“疼吗?”
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边缘仍然十分狰狞。
出乎意料,姜以森小幅度点了头。
然后微垂着眼,低声说:“挺疼的。”
换他小时候,这种程度的疼痛可以让他哭很久。
盛夏还是第一次,从姜以森身上看到了明显的低落,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掏口袋,可里边什么都没有。
如果要抱抱这么一个成年许久的男人,可能会是有点怪的。
当姜以森感觉到盛夏将手轻轻放在自己头顶,他着实微微愣了愣。
盛夏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轻轻摸了摸姜以森细软的金色卷发。
真的很轻很轻的,像怕吵醒一个在深夜熟睡的孩子。
“有好些吗,姜以…森。”盛夏低头,然后停顿了动作。
姜以森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逐渐积蓄起亮晶晶的液体,它们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还是不小心掉了一颗下来。
就落在姜以森白皙的手背上。
那一刻姜以森心想,完了,他作为大人的成熟稳重平和都不见了。
这个小孩儿把柯达亏欠他的那份温柔,直接轻而易举地补偿给了他。
甚至还是加倍的。
盛夏伸手过来,慢慢给他擦湿润的眼角和面颊。
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真这么疼吗?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姜以森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只是心里太过郁闷,忍不住到酒吧去点了一小杯。
真就一小杯,度数也不算特别高,结果还是被这小孩儿的鼻子给闻出来了。
姜以森抬眸,眼睛里还是微微湿润的,他决定当个信守承诺的好大人。
“抱歉,我喝了。”姜以森抿抿唇,老实承认错误道:“不过,你要现在就惩罚我吗?”
他的意思是,他现在很累了,极大可能禁不起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操场这种身体上的折磨。
然而盛夏低头看着他,眨了眨眼,一双耳朵竟然很迅速地红了。
他整个人都结巴了,手颤巍巍指了指画板:“要不、罚你免、免费给我画画画张像…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