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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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之路,道阻且长。”一夜过。皇庄,闻衍璋从马车里下来,老太监养父急忙杵着拐杖来扶。
少年摆手拒绝,老太监颤颤巍巍站稳,低声:
“可曾受伤?”
他带上破败的烂木门,摇头:
“不曾。”
老太监点点头,花白的发芦苇荡似的浮在天光底下:
“斑奴,那法喜寺去不得了罢?督工得了小信,说是近日京城到处严查胡人呢。你莫要犯险,咱们不急一时半刻。”
“亚父,”闻衍璋将那根簪子递入他满是皱皮的掌心,瞧着老太监浑浊的眼,淡着声调:
“我的时间只少不多。”
“…复国虽要紧,可抵不过命。斑奴,你是闻氏嫡支唯一的男丁啊!”
他激动地咳几声,才回过神,昏花的老眼打量几下簪子:“这是…?”
闻衍璋舀水煮汤,手里掂一把烂菜叶,边生火边道:
“明日拿给督工,亚父只肖说是斑奴讨巧得的赏赐,特孝敬给督工抽水烟。叫他免了你这一月的煮食活计。”
老太监捏着簪子,蓦地抹把泪:“苦了你啊…”
少年不为所动,早已习惯这般的生活。熟练地用缺口碗盛好烂菜粥,这晨起的一顿便算过。
涮锅时,那巍峨耸立的皇城里飘来一阵丝竹,闻衍璋抬头望了望,依旧是山峦似的城,不见边际。
老太监抖着手,眯着眼笑起来:
“好听,真好听。”
即便再老朽,也不忘怀那般仙乐。他脸上浮抹怀恋,没牙的嘴巴含糊不清唱:
“遥记当年绿映红,習林春花浓。将军开山一匆匆,戎马俱入此城中。
好一个极乐无穷。
可叹,辉煌若浮萍,水散便无踪。只抱影独寐,看往事尽成风…”
闻衍璋掀起裤腿擦上药,心知养父又沉溺回往昔峥嵘岁月之中。
俱是他生下来便从未见过的,幼时许还期盼,这年岁却早看清繁华落幕,一切如烟。
他不受影响,兀自抹药。老太监不知想到什么,举着拐杖乱鞭,恨声:
“好你个并肩王!好你个戚定坤!”
闻衍璋默不作声,径自去屋里抱褥子来晒。矮小的瓦房四面漏风,唯一体面的仅一只红木小匣。
他忙活完了手里的事,便擦干净手,照例打开盒子,里头躺几样零碎东西。
一根卷做一团的弓弦,一只箭头。
一只指甲盖大的破损红玉珠,一块破烂断布。
满是伤痕的手指轻轻悬在上头触了触,竟是不敢再碰。少年垂着眼睑,一动不动盯着秋猎那日捡回来的杂物。眉宇间神色难窥。
戚氏该死,却可以留一个昭阳公主。
只是她身边那个马奴实在碍眼。
他十指抓紧木盒,陡然泛白。
那样的女子,那样视奴才为草芥的女子,为何偏偏容忍一个低贱马奴屡次近身?
呼吸发重,良久,“嗤。”
堂堂公主轻贱自己。
戚氏不过如此。
锁上匣子仔细藏到床下,闻衍璋用树枝在地上的黄土拨弄,来来去去,慢慢写出两个字——陆励。
那胡人一干说得并不错,陆励虽不起眼,却可用。往往成大事需小人物,他先前一门心思在研究兵部尚书之流与众皇子的暗斗,却忘了不同的路。
而他的二女陆菡羞…闻衍璋眯眼,和传闻中的大不相同。
生的艳俗蠢如猪不错,旁的骄横尖酸,好色贪权俱有出入。
联想一月前的初见,闻衍璋厌恶地皱了皱眉。
举手投足都粗鄙不堪,连寻常小家碧玉都不如。这般的女子却将心思放到他身上,明明晃晃,还自以为藏地极好。
…难不成是那些人发现了什么,陆励遣女来打探?
不,踩平泥字,闻衍璋磨着手里的铁柄匕首,动作一顿一顿。
怎么可能如此不着调。
闻氏灭国近百年,当年几乎尽数惨死。这老太监养父还是在谢氏立足后的二十年才出生。
所谓遗孤之流,他们早以为清理地干干净净。
并不大会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天底下知道他是闻氏最后一个嫡出男丁的,不超过五人。
色?可他这模样,不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她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他忽然绷了脸。
那便杀了喂大虫。
少年擦干净匕首裹进袖中,望了会天估算下时辰便出去锁门,道:
“亚父,我去割猪草。明日要送十扇猪进尚食局。”
若侥幸,许能探听些东西,说不准还能碰上公主。
老太监若有若无的应和被锁入朽门中。
闻衍璋漠着脸,一如往常挑起扁担。
小胡同巷里,陆家。
这趟出门意外地无人发现。陆菡羞蹑手蹑脚跑回风荷居换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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