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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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又是一记动人心魄的响雷。身后呼唤刚止,人群中传来声声压抑着的议论,混着雨点,虽听不真切,却足矣在心中掷地有声。
“你们看,她身上穿着的是不是妾室的喜服内衫啊”
这话一出,回应他的只有稀稀落落的雨声与耳畔风过。
似乎没有人敢对此过多议论。
叶家此时的身份太过敏感,若是谁与之有所交集,恐怕要担上连坐的风险。
这群人虽然都是达官显贵子弟,平时也随心所欲,没有规矩惯了,但涉及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能避则避。
说话那人被这么冷待,显然心有不服,于是接道:“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前几日我与梁世琛饮酒作乐时还听他说呢,不日后他就要新添一位侧室了,说不准就是这叶大才女呢!”
“原以为她有多清高呢,这不家道一中落还是要走上攀附男人的命。”
最后这句话用的音量极小,很快就被淹没在雨中,但很显然,尽管声细如蚊吶,前方那道与人群逐渐分离的身影依言还是顿住了脚步。
他左手执伞,伞面素雅,上面画着几朵艳红的寒梅,经过雨水的洗礼似乎更显娇俏,与他这身清逸的气质背道而驰,却毫不显突兀,反而平添许多贵气,雅贵之感油然而生。
伞身下的阴影遮住了他一多半的面容,只露出那高挺的鼻梁与厚薄相间的唇。
“景知!景知!雨下的这么大你要去哪啊?!”
呼唤带着阵阵回音,在狭庂的街道上回荡。
而那道身影却像未曾听到一般,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四周似乎变得悄然无声,只剩他腰间别着的那把折扇,玉坠随着走动发出叮当碰撞。
清脆而有力。
剩下的那几人不知何时已经悄声先进了映月楼。
偌大的巷间此时只剩下她二人。
在大雨瓢泼的寒夜,先前被风雨逐渐冲刷掉的呼唤不停地在叶清漪脑海中回荡。
那一声声“景知”仿佛敲打在了她心上,令她四肢僵直。
她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身影,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若说梁世琛是京城第二纨绔,那第一纨绔的位置李景知当仁不让,非他莫属。
李家并不算簪缨世家,但李景知的父亲定国公在前朝宫变时护佑当今圣上有功,成了开国的大功臣,更是在新帝登基时让长女坐上了中宫元后的位子,自此,李家地位便如日中升。
有了国丈这一身份,李家的儿郎入仕变得更加方便,可惜好景不长。
自打李家长子在赴任路上摔断了腿之后,李家再无辈出人才,只倚仗着国丈的身份在京中立足。
也幸而皇后娘娘备受皇恩,多年未曾失宠,李家这才一直不曾淡出人们的视线。
李景知便是借着这浩荡皇恩,借着他小国舅的身份,在京城胡作非为。
他在李家排行第四,听说早年也是一个少年有成,才华横溢的杰出之辈。
当初圣上看过他写的文章后更是毫不吝啬赞誉。
“腹有千点墨,字字珠玑落。”
其风采毫不输那群常与文墨共舞的诗人。
可自打他十四岁那年大病初愈后,整个人就像换了个芯子,全然变了样。
斗鸡遛狗,不学无术,整日里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在勾栏瓦舍厮混。
若说梁世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做的事都明显至极,倒也不算太过棘手。
可这位小国舅所作所为偏偏叫人抓不住把柄,一群老文臣想要借此参上一笔都无从下手。
他从不曾强占良家女,只混迹在花楼之中,后院更是空空如也。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人们对他的戏言。
他从不亲自与人争执,但鸡飞狗跳的京城,一定会有他从中挑唆的浓厚笔墨。
待秋后算账时,他又两手一摊,耸肩耍滑。
“本国舅这不是没动手吗?”
一语便能让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拿他什么法子都没有。
久而久之,李景知与梁世琛都成了邺京人唾弃的无能之辈。
叶清漪家风严厉,她也向来不喜这些纨绔子弟,连带着对这一帮人都委实没什么好感。
她不敢耽搁太久,身后那群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追上她。
可偏偏刚逃离了狼窝,又误入虎穴。
叶清漪倒是要看看,这位“声名远扬”的小国舅抛下一众人究竟想做什么。
她刚要撑着地面起身,月白色的袍角已经不知不觉出现在眼前。
如今离近了叶清漪才看清,他身上穿的这颜色并非如玉般的瓷白色,反而像是暗银,没那么明亮,却比白色要尊贵许多。
袍角还绣着层层纹路,是京城男子衣上正流行的样式。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雨似乎也下得小了许多。
叶清漪看见面前的男子被伞面遮住的半张脸逐渐变得清晰。
那原本被他高高举起的油纸伞,此时此刻,落了一半遮住了叶清漪的发顶。
一把伞,将空间划分成毫不干连的两部分。
伞外是连绵不绝的浠浠小雨,伞内是绝尘夺目的画面。
在烟雨迷蒙之下,叶清漪的视线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所影响,看着李景知的脸仿佛上了一层薄雾。
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好像倒映着她的身影,稀薄的微光将他面孔衬得柔和。
叶清漪神情逐渐恍惚,被雨水打湿的身体开始变得发烫,脑袋也晕乎乎的不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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