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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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月光之下,水面泛着淡蓝色的涟漪,桑十枝的血顺着土坡淌进水波粼粼的护城河中。

    陆桁没有多作停留,他带着初柳游泳渡河,刚上岸便冲进了原本蓝色穹顶覆盖的区域。他们冲进来后,才不过三分钟,身后的巨膜便被重新撑开。

    尽管浑身都湿透了,两人仍不敢贸然脱下身上湿哒哒的防护服。

    好在此时夜深了,大街上应该没什么人,狼狈的两人不会太过显眼。

    穹顶的边缘种着一排又一排的法国梧桐,四周倒是不暗,穹顶的光芒将整个区域照得像个不夜城。陆桁带着初柳隐藏身形、屏住呼吸穿过这葱葱郁郁的树林,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终于能看到周围的住民和建筑。

    初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处竟然高楼林立,高大的写字楼尽管在半夜一点仍然灯火通明,一圈一圈的灯带将楼体勾勒出来。街道上有巡逻的警察,呼啸而过的小摩托,还有油门轰得嗡嗡响的敞篷跑车。

    近处是酒吧一条街,明亮的黄色灯光将整条街照亮得如永昼一般,人们端着酒杯在门口高凳上畅饮,一边还抱怨着临时政府对巨膜供电越来越不上心。男人多穿着熨烫得笔挺的休闲小西装,而女人则套上精致的亮色长裙,没人再穿那沉重的防护服。

    如果不是巨膜突然断电这一小插曲,他们的生活与电离风暴发生前别无二致。甚至他们现在的生活水平,比之电离辐射前的底层普通民众还要高些。

    传统的欧式石拱门下,这些男女举杯共饮、开怀大笑,这不过是他们与朋友如平常般小聚的一天。

    初柳一时间愣住了,等她再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蔓延她的脸颊。

    比起愤怒,她此时的情绪更多的是不解和无奈。

    为什么巨膜内的世界竟是这样的?为什么一道有形的鸿沟矗立在他们之间?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桑十枝会将这里叫作乌托邦——这里永远没有烦恼,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底层公民每天要考虑的生计问题,也不必担心随时会被辐射和异物夺取性命,这是个完美的“新世界”。

    可是,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能遥遥地躲在阴暗处的树干后面,看着那些人遥不可及的人生。

    她像城市地下管道里的老鼠,像朝生夕死不知晦朔春秋的虫豸,偶然窥见不属于她生活的一角,仿若见了伊甸园般惶恐畏惧,不知所措。

    不知道坐了多久,初柳这才想起自己看得出神,没注意到陆桁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她左右环顾没发现陆桁的身影,顿时着急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又不敢冒失地走出这片能够蔽身的树林。

    正当她急得跺脚时,看到陆桁吊儿郎当抽着烟从不远处一间酒吧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酒保刚送的精酿啤酒。

    五分钟前,陆桁从一家酒吧的后门钻进去,大喇喇径直坐到吧台边,点了杯特调后,便开始向周围人抱怨同伴趁着断电将他扔进了护城河的事,边说边挥舞着拳头,扬言等他找到那小子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同座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酒吧里气氛瞬间活跃起来,话题转向了巨膜莫名其妙的断电上,有人说这是临时政府的失职,也有人阴谋论说可能是外区的下等人对内区的警告。陆桁趁大家讨论不休,趁乱塞给了酒保三百块钱,谎称亲戚家小孩找他要一份内区地图、照着画手抄报来交作业,让酒保随便帮他找张地图来糊弄孩子。

    一番推杯换盏后,陆桁和酒保聊了不少闲话,临走时两人已经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166号全程了目睹这一切,对陆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由衷地赞叹:[你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陆桁阴阳了回去:[过奖过奖,你也不赖]

    迈着醉步走到酒吧一条街的尽头,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陆桁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他勾勾手指将初柳叫过来,两人就着路灯烤暖了衣服后,按照地图一路避着人群顺着小路向15区的方向走去。

    初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陆桁看出这小姑娘尚且处于怯弱和恐慌之中,对自己异常依赖,一步也不敢跟丢。

    她此时就像完全丢了魂一般,丝毫没问陆桁去酒吧做什么,也没问地图是怎么来的,看到马路上紧贴着他们奔驰而过的公交车时,甚至向旁边惊跳了一步。

    陆桁能理解她的心态,初柳才不过五六岁,生于电离风暴爆发后的十多年后。与老一辈人不同,她没经历过正常的社会生活,对从前年代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留存下来的影视资料。看到内区的一切,难免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身上衣服已差不多半干了,他不由分说,在下一个站点直接带着初柳搭上了公交车。

    她的手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担心司机看出他们的破绽,自顾自低着头。

    陆桁语气自然地解释说是孩子离家出走了,他着急出来找人所以没带卡,问司机能不能带他们一程。

    那公交车司机的目光在垂着头的小女孩脸上梭巡两下,看了看她旁边忧心忡忡又一脸真诚的高大男人,随后不耐烦地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上来。

    初柳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可等上了车,两旁景色飞速倒退,她又忍不住扒着车窗向外面不住地张望着。

    这里可真美啊。

    路灯亮着好看的白光,不像外区似的,总是那种要晃死人似的橙黄色大灯。就连行道树和低矮的小灌木丛,都是被精心修剪过的。

    高楼一栋栋鳞次栉比,像不要钱般飞速闪过,马路上竟然有这么多小轿车,有方的,有扁的,甚至有的车没有顶棚。

    初柳早看花了眼,等陆桁叫她下车时,眼睛里还闪烁着兴奋的光,拉着他一路讲个不停。

    初柳母亲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安保森严。两人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发现大门口有个保安亭,没法擅自闯入。好在后门处的围栏并不高,陆桁先将初柳托了过去,随后自己轻松翻过。

    两人像做贼一般,悄声在小路上行走。越靠近那栋楼,初柳的心就跳得越快。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想见到母亲,却又那么害怕看到母亲。

    初柳一路拽着陆桁的袖子到达那栋楼下,好在男人步履未变,还是那副人狠话不多的样子,这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母亲住在高档小区的独栋别墅内,凌晨两点,别墅里竟还灯火通明。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粉蓝色的灯球一闪一闪,还放着聒噪的动感音乐,热闹极了。窗边不时跑过几个手拿着火腿披萨的孩子,其中有个戴生日帽的小男孩,脸上被抹了不少□□的蛋糕奶油。

    别墅里正举办着一场生日派对,蛋糕、礼花、欢呼应有尽有。

    初柳正躲在不远处的草坪里,深夜的寒露沁湿了她的衣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让矮墙隐蔽自己的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自言自语道:“叔叔,我妈妈是不是搬了家不住这里了。她从前最讨厌吵闹,连社区发放的免费三明治都没去和那帮大姨们抢过呢。三明治是补助粮里最好吃的食物了,每个月只发一次……”初柳的小嘴机械般絮絮叨叨地说着,心思却已飘进了那大别墅里。

    然而她马上噤了声,因为窗边走来了一个穿着淡紫色丝绸裙、相貌身姿饶有韵味的中年女人,她蹲下来温柔地擦了擦那小男孩的脸,将满脸的奶油抹去,在那小男孩耳边说了句什么,又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她旁边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两人甜蜜地耳语。

    初柳愣怔地望着这一切,身旁不受控制地浮起一些细小的水滴,将她整个人细密地笼罩了起来。

    陆桁正抽着烟,吐出个完整的烟圈,问初柳:“用我把她叫出来吗?”

    她心里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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