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民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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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站在间，最后还是程婉蕴看他实在呆得可爱，便给他分配了个洗

    菜的活计，刀快如影，刚将五花肉剁成均匀大块，利落地剁下鱼头，剖开鱼肚……胤被拿围裙裹了腰，正在那儿笨拙地洗切好的冬笋片。

    见程婉蕴杀鱼的手脚之快，他都有些恍惚了。

    原来出来南巡，一路有些无所适从的唯有他一个啊。胤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一路上不管是坐什么车、穿什么衣裳，阿婉都抱怨过一句，见了愁苦的乡民，虽然也会恻隐之心，却也比他淡然万分。在宫里，像是离开他便活不下去的笼鸟，可出了宫，却好似游鱼入了海，天阔任鸟飞，踩在这尘土漫天的土地上，却好似从这土壤里汲取了命力，一言一行都比他更坚强有力。

    完全不用他担心。

    这时候胤才微妙地察觉到了两人根底的不，阿婉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当做“民”，而他一直都在学怎么做“君”，所以他见了百姓惨状如鲠在喉、心如针刺，是为这一切都背离了皇阿玛朝臣教给他的那些，天下大治、康熙盛世……

    而阿婉一直都有看见过所谓的盛世，所以便有这悬崖落地般的落差。

    为有如他一般被蒙蔽过。

    胤忽然白，自己这趟出来该换另一双眼睛去看这世道了，不是身为太、储君，而是如阿婉一般，把自己当做这九州华夏的一个渺小的民。

    “滋啦”一声，阿婉倒了冰糖下去炒糖色，刚在清水里焯过的五花肉下了锅，染上了棕红色，随即阿婉倒入了八角香片桂皮等大料，肉香便在翻炒被彻底激发，加了清水与酱油，便连肉带汤倒入砂锅焖煮，加上煮熟剥壳的鹌鹑蛋，两刻钟以后掀开锅盖，便是香甜松软，肉墩墩、油汪汪入口不腻的鹌鹑蛋红烧肉了。

    另一旁，程怀靖已利索地用石块搭起了一个临时小灶，将德柱买来的大陶瓮架在了上头，不用程婉蕴吩咐便熟练地倒下焯过血水的筒骨、太爷亲手洗的笋片，开始倒上井水煲汤。盖起来盖以后还边擦手边问：“大姐，咱用文火还是猛火？”

    “猛火烧开，转火，炖个半个时辰好，现在天晚了，可空用文火慢慢炖汤了。”程婉蕴已在腌鱼了，头也不回地说。

    胤瞧着一愣愣的，程家的男人也会下厨？

    要不是出宫来，胤不愿阿婉一个人在里头忙活，照着以往读过的那些圣贤书，他也是不能进伙房的，毕竟“君远庖厨”么？可程怀靖一看是熟手……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显，程怀靖蹲在那抽柴火，仰脸笑道：“二爷，奴才是个不学无术的，书念几本，那些大道奴才也不白，奴才大姐自小臭味相投，爱个口腹之欲，背着阿玛额娘嚯嚯灶房也是家常便饭了，这才学了一门手艺。”

    程怀靖一点也有包袱：他不是君，远什么庖厨？他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谁不知道大姐手艺好，在伙房帮大姐打下手，还能吃上第一口呢！

    弄完汤，他去替程婉蕴揉面蒸馒头了。

    程婉蕴听得直笑，一边拿筷下油锅炸鲈鱼，一边让程怀靖切辣椒、黄瓜、萝卜、土豆、把剥蒜的活交给太爷：“二爷，劳您给剥个蒜呗？”

    胤有了程怀靖在灶房里那如鱼得水的榜，也乖乖地接过了蒜，像治学做功课一般认认真真地低头剥了起来，程婉蕴侧头瞧了眼，忍住笑了出来。

    后世那混社会的大哥，喜欢吃烧烤，身边总有个小妹帮着扒蒜。

    有太爷帮着扒蒜，如今也算人赢家了吧？

    石家两兄弟在家也进过厨房的，但他们在外头行军打仗过，在野外火做饭是常事，所以手脚也很麻利，程婉蕴敢使唤他俩，但这俩人也世家弟的架，眼里有活，一会儿帮忙递盘递碗，一会儿帮着拿酱、切姜丝。烤鱼主要是底料复杂，那刚刚五花肉炸出来的猪油做底，加了花雕酒、葱姜蒜花椒辣椒胡椒粉，还有各色大料，豆酱等等。

    石家两兄弟在的指挥下，帮着把酱调好了，这鱼也炸好了，程婉蕴捞出来铺在大陶盆里，加上那些酱料，豆腐、土豆片等素菜铺底，用炉烤一会儿，能装出来吃了。

    烤鱼的香气在食那么丰富的后世都让人无法抵挡，遑论是大清朝，程婉蕴今儿的东西做得极多，外头德柱也摆了三桌，大柱已回来了，正局促地领着弟弟妹妹坐在最外头那桌。

    他娘死活不肯过来，说是寡妇，本不是吉祥人，不敢贵人屋而食。程婉蕴知道以后，便让人先给盛出来一份，叫个侍卫送到渔船给。

    一桌给德柱他们吃，一桌给大柱一家兄弟姊妹，程婉蕴与太、怀靖、石家兄弟一桌。本来他们也不敢坐，但太说：“今儿只行家礼，不论旁的。”

    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个边。

    大柱被这色香味俱全的荤菜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