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通州捉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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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挨了一顿呲的程世福便

    蔫蔫地跟着老丁一块儿去街上马行租马是的,虽然家里出了个侧福晋,但程世福胆小,什么孝敬都不敢收,德柱平时送来的东西他也是能退就退,每天都在家门口上演“您甭客气,快拿去!”“哎呦,程大人您就收下吧,这就是一点心意!”的极限推拉。他实在怕连累大闺女,加上怀章还在考进士,又打肿脸充胖风光嫁了两个女儿,如今他们家只剩下两头大青驴用来拉车,还养不起马。但现在去通州,驴就不够用了,于是就临时上街租去。

    程老太太就坐在天井下等着,看着那只程婉蕴自小养大的龟慢悠悠地从厨房里头慢慢爬出来,她就弯腰一把捞在手里了,用袖擦了擦龟紫檀色背壳上沾着的泥土,摸着龟背上细细刀刻的纹路,以及那黄玉般的背脊,感叹道:“你怎么还冬眠呢?也是,你的窝就在灶旁边,那儿暖和你怎么睡得着,正好,陪着阿奶一块儿去吧,阿蕴一定也很想你了。”

    那龟被程家人三天两头拿来占卜吉凶摸习惯了,在程老太太怀里也不会缩起头和肢,反依靠着人的体温,伸长脖,扬起关公般红通通的脸,安逸地打了个哈欠。好似对出远门这事儿什么意。

    程家是二月初二晚上到的通州,住在东大街另一家小商馆里,为了不泄露太行踪,程婉蕴特意换了汉人的衣裳,是自己拿料做的,下头系一条白底金线织锦梅花白涧裙,上头搭了件蓝地绸对襟蝴蝶金银扣短袄,衣袖宽一尺多许,绣端“三镶三滚”,这件衣裳最漂亮的是云肩,叫做“合如意”,剪作莲花形,周垂着珠串璎珞,超的!

    然后又给自己梳了个间时新的“牡丹头”--将发髻高高往后卷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碧桃也作间丫鬟打扮,梳了蚌珠头,笑道:“外头冷,二奶奶还是戴个昭君卧兔出门吧。”说着,便给她拿来了一个白毛貂鼠的卧兔儿用乌绫箍在额上,耳后辫了个蓬松蝉髻,珠宝错落发间,显得镜中的人容貌婉约秀。

    最后披上风毛斗篷,穿上以后她都忍不住转了两圈,裙下头是不经意露出的翘头绣鞋尖,鞋面是双蝶恋花,鞋垫衬了羊羔绒,又暖和又舒服,走起路来,那蝴蝶仿佛在足下栩栩如生,翩然欲飞。

    光这双鞋就快绣了她一个月了,不过真的值得,好看!

    碧桃蹲下来给她整好披风下摆,又返身去夹了把伞,这只有她一个跟着她出门,她便忙得团团转。青杏和添金他们被她留在宫里,跟着两个孩去宁寿宫伺候,出门前程婉蕴可是虎着脸让他们俩赌咒发誓,一定守在两个孩身边,眼不错地伺候。虽说宁寿宫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但她也不过白嘱咐几句,才能安心啊。

    真走了,也是趁着弘和额林珠午睡时才狠心走的,否则程婉蕴面对两个孩的眼泪也有挪不动步。

    程婉蕴收拾好后,程怀靖经在门外等了两刻钟了。

    他们悄悄从后门出去,除了程怀靖、碧桃是贴身护着她,她身前身后至少还有二十个人穿上了平头百姓的衣裳,散在人群里跟着,这样既不会太引人注目,也不会让她不舒服。

    通州这个地方,比京城的繁华也不差什么了,一路上金碧照耀,所有的商铺门前都悬着数盏牛角灯,将整个街道照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还有那等实力雄厚的大商铺,除了普通的牛角灯外,还会挂各色琉璃灯,在风中微微旋转,就好似流光溢彩的霓虹一般。来往客商、游人、买卖人也人手一盏“气风”灯,越发衬得整个街市繁华似锦。

    程家人正在一家茶楼里等着,这茶楼有三层,雅间里还摆着清雅的文房宝,墙上尽是游、举的题诗,座位旁还放着纳兰性德的《饮水集》,客人可以边喝茶水边品诗,闻到满屋墨香,是十分惬意雅致的事。

    但小二进来添了两茶水,这雅间里一屋的人,都人在看诗、喝茶,全都热锅蚂蚁一般站在那儿,当中那个做老爷打扮的男人,更是背着手来来转悠,转得坐在一旁的老太太脸更黑了,抬起脚就把鞋一脱,往那大老爷头上掷了过去这会儿小二正笑容满面推门进来,谁就看那大老爷脑门上印着个鞋印,疼得蹲了下来。

    那老太太还洪亮地骂道:“你属驴的么,在这儿硬拉什么磨!还不快坐下!我这个老婆都快被你转晕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二都被骂得一缩头,桌上茶壶满满当当,便连忙退了出去。

    还等他走下楼梯,就打门外进来一位带着丫鬟、随从的年轻奶奶,穿得那叫一个鲜亮,长得更好似仙女下了凡!小二眼珠一转,巾往肩头一搭就噔噔噔快步迈下楼梯来,笑得那叫一个亲:“这位奶奶,您是喝茶,还是买茶?”

    怀靖抢挡在前头,道:“找人,定的清友阁。”

    “小的带您去!”小二恍然就是那被老娘扔了鞋的老爷那间!

    时隔五年,程婉蕴终于到了久违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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