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梦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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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梦境,与往常不同。

    梦中四季颠倒，炎夏溽热非常,他正漫步在一座静谧的庭院中。庭院里的草木花树生野蛮,满地荒草萋萋，好似许久没有人打理过了。胤漫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一时还认不是宫中何处宫殿,他登上地势较高的亭台上眺望,在朱红宫墙之，竟还立着一圈高高的砖石高墙,高墙内的倒座房均改成了看守值宿之处,那黑黢黢的砖墙只开了一处四尺见方的门,又还有带刀侍卫日夜轮班把守。

    胤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他心中不安之感甚，拾阶下沿着曲折廊一路行来,他再没有遇见任何人，这样大的宫殿居然没几个伺候的奴才,唯有午后的蝉鸣在耳边呱噪，那凄然的声音高低起伏嘶叫不绝，却人持杆粘蝉。

    正有些迷惘之时,胤终于望见了廊尽头又有一处角门,几个老苏拉费力地运了一车冰块进来,胤便跟着那嘈杂的脚步，穿过一道又一道被严密看守的门,最终停在这处宫殿的最深处。

    苏拉们运着冰块进了地窖,胤却望着不远处默默站住了脚。

    盛夏的日光如此明媚,却照不进面前这座深深的殿宇，除了重兵把守在门,只有阴凉的风穿堂过。

    恍惚间，他走进了那间屋子，隔着朱漆斑驳的陈旧门扉，他看见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那男人的背影清瘦非常，只犹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那背影很有些熟悉之感，胤怔忪着，心头却渐如擂鼓，不自觉饶过屏风，向那间屋子里头迈动步子。

    谁，那人突然站了起来，手脚跟着发了铁器碰撞的声音。

    胤目光不一缩。

    沉重的脚镣随着他蹒跚的步子不断发哐当哐当的声音，他终于要转过身来了。

    胤莫名屏住了呼吸，心越跳越乱。

    忽然，却有另一处急匆匆的脚步胤身后传来，那戴着脚镣的男人似乎也听见了，身影顿了顿，又脸朝里头坐下了。

    来人大步穿过了胤在梦中的虚影，对着屋子里的男人冷冷道：“二阿哥，还不跪下接旨？”

    屋子里坐着的男人这才闻声转过身来，露了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面容憔悴、脑后辫子蓬乱，却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眸，仍然蕴藏着不屈的骄傲与光芒，像利剑一般朝来人射去。

    “大哥，怎的？又要如何？我的皇太子之位是皇阿玛给的，如今他要收回去便收回去，但……”男人看也不看他手中圣旨，只用嘲讽的目光盯着来人，“即便我被废了，也轮不到来耀武扬威！”

    梦中的胤如遭雷击！

    此刻在屋子里对峙的人，正是已过中年的胤与胤！

    “皇阿玛让我废太子诏，拿给一观。”胤抬手扬了扬那卷明黄色的圣旨，语气里满是恶意，“二弟，皇阿玛已决心要的罪过敬告上天，到现在还不肯认罪吗？”

    “认罪？”已尘霜满面的胤嗤笑声，旋即又沉下脸来，目光幽幽地望着胤，“皇阿玛若说我有种种不是，我认，但们强要扣在我头上的弑君谋逆之罪，我绝不承认。即便皇阿玛要审我，我也是这句话。”

    胤厉声诘问：“先前在围场半夜窥视御帐，还敢说自己没有弑逆之心？”

    “欲加之罪，何患辞。”胤冷冷地背过身去，“们说我殴打王公大臣，说我指使奶公凌普私吞蒙古贡马，还说我与索额图相谋大事，桩桩件件都要置我死地，这些罪名难道还不够么？又何必还要来这一遭？认罪……呵，怎么不请旨杀了我？把我关在这儿，显得们仁慈了么？以为我被废了，能当太子了？大哥啊大哥，还是这么蠢，蠢得让人发笑！”

    胤勃然大怒：“在这儿说的每一字，我都会上奏皇阿玛道！”

    “快去吧，皇阿玛不是已然信了们的话，认定了我犯下种种十恶不赦的大罪了么？合该我处死，这地方多好啊，很清静，正好当我的棺材！”

    胤说完，便好似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屋子里猝然一静，只有胤怒气粗沉的呼吸声与刺耳的铁链拖拽之声。

    他拖着脚镣，合衣卧在榻上，自顾自闭目假寐。

    惹得胤拂袖去。

    此时此刻，梦中到访的胤早已心俱裂，他呆呆地站在那儿，身子像一截烂木头动也动不了，头脑也麻了，犹如被扯乱的棉絮，糊涂成一片。

    哪怕之前的梦中，他已经道二十年后被废黜，但却不道具体罪名，但如今……什么叫做弑君谋逆……胤他不敢相信来他是因此被废的！他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对皇阿玛有这种念头？！绝不可能！

    老大指责他在围场曾窥伺御帐，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和之前那个破碎凌乱的梦相比，这个梦境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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