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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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官却似乎已经听不见旁人说什么了,他两眼发直,目光紧紧拴着那张纸,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已经见了殷红血洞!揭青谷又把那纸往前松了松,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出一只手来,猝不及防地一把将那黄纸夺过来,蜷缩着搂在了怀里,不动了。

    揭青谷嚎啕大哭,徐归远也红了眼眶。

    一夜难眠。

    两三个时辰后,天色才亮,徐归远就拿着钱套上骡车,跟李郎中进了镇上。李郎中要去请万春堂坐堂的老郎中,而徐归远则要去杏林回芳,看看能不能再请一位名医。

    令他没想到的是,杏林回芳的那个小厮就在门口刷马,原来,他正要出去打听打听徐归远家住何方:“……还需要些金蝉衣方才耐得到临县送来货,徐爷这么匆匆的又是什么事?”

    徐归远这时候当然没空跟他谈生意,三言两语,将柳官的危情说了一个明白。小厮一听,也替他着急,放下马就进了屋,不一会儿,还没穿戴好的李桢匆匆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眉眼冷淡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小哥儿。他过来,也没跟徐归远寒暄,直截了当道:“弟虽然是家学渊源,但因父祖早逝,学艺不精,不敢添乱。这一位雅姑姑是内科的高手,就让她带着徒弟随你们去一趟,诊金弟自付。”又问徐归远银钱是否凑手,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方才放他们去了。等到万春堂,却得知张老郎中一早被派去某员外家看他第十八个小妾去了,只得接了李郎中回返,在路上又遇见了一个游方的郎中,遂一并带上了。

    就这样,李郎中、游方郎中以及雅姑姑三堂会诊,扎针、艾灸、灌药、洗身,又催吐了两回,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柳官喘息见稳,高热稍减,但手中紧握着的那份生死状,却还是半点都没松开。

    “痰已吐出,气血也不沸,这回性命无碍了。”雅姑姑满头是汗,让徒弟收了针。

    李郎中和游方郎中眼巴巴地看着那套针,语气里满是崇拜:“姑姑好手段,不是我等赤脚郎中能比的。”若是能跟人家学个一二……

    当然,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赵秀年自去送雅姑姑和游方郎中。虽然李桢说了并不用徐归远操心钱的事,但后者还是取出二两银子来,各自送了些做谢礼。接着,徐归远、揭青谷和李郎中、李娘子,有在炕前守了一个多时辰,才见柳官睫毛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揭青谷喜极又泣,自从进了这门,他的眼泪似乎就没停过。

    柳官虽醒,面色惨白,气息孱弱,躺在那里难以说话,只是嘴唇翕乎着,眼角的红痣已经褪色到看不出来了。

    徐归远急忙让了地方,让李郎中诊脉。

    “稳住了。”李郎中就说了三个字,让徐归远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经此一遭,以后万万不可大意了。他亏空过分,还需要好生调养,饮食上不可太寒酸,粗重活计,也不要再做了。我观他脾胃也不甚佳,这药汤子吃完了,可不必再吃了,我另留几张药膳方子与你,小心调理几年,日后如何,我却也说不准的……”

    ……………………………………………

    下午,徐归远果然按照那方子,去镇上买了一只肥母鸡,杀了炖成党参枸杞人参汤,挑好地盛了一碗,揭青谷看着柳官吃了睡下。等到晚上再醒来时,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说得话了。

    他醒了,徐归远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将场子交给跟着蹭吃喝的揭青谷,自己走出到院子里刷洗骡子。

    小鸟儿这一病实在沉重,前前后后为了救命,已花了两千六百多文钱,李桢之前送的银子,就只剩一两有零了。倒不是他徐归远心疼银钱,他是觉得,柳官这些日子还是得大补,银钱不凑手是万万不行的。

    这样想着,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屋檐下的几个大坛子。

    这还是昨日傍黑时,他们去赵家赴宴之前封上的,里面装的都是芋荷杆。这东西要做起来也是简单,只要把晒蔫了的芋荷杆切成小块,紧实地码放在坛子里,加一勺米醋,然后再蒙上一片芋荷叶,水密封口,最上头压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叫芋荷杆不浮起来即可。

    据说,酸芋荷还有其他更好吃的腌法,但徐归远没上过手,所以还是选择了这种简易保险的方式。

    等这东西腌成,大约还要两三天。徐归远抚摸着骡子,低声道:“不然把你卖了得了,不得□□两银子啊。”

    这癞骡好似听懂他的话似的,吃草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骗你的。”徐归远笑,“把你卖了,谁替小柳代步啊!”

    但没钱还是不行的。徐归远叹口气,正在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一阵敲门声:“徐爷,徐爷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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